我絲毫沒有看不起他們的想法,但從幾個女眷黯然的神色中,我好像讀出了什麼。
這幾隻禽獸一見到我,差點就將我繩之於法,口若懸河般的批評我這幾年杳無音訊,是不是想和他們幾個斷了。當然,從他們調侃的語氣中,我聽的出來他們隻是和我開玩笑。
他們幾個都拖妻帶子,兵分兩桌,孩子女眷一桌,我們幾個男人一桌,我們幾個男人一邊喝酒一邊憶當年,我們的話題全都是圍繞著小時候的那些事,我忽然發現,而每次聚會,大家說的都是那幾件事,聊起那些陳舊泛黃的往事,我就不由得一陣恍惚。
說著說著,大家可能都覺得那些事時間太過遠古了,於是又說起了自己的近況,張超高中畢業以後,就在彆人的介紹下找了份安穩的工作,又在彆人的介紹下,認識了現在的老婆,他自嘲的笑著說過的都是彆人給安排的工作,他這麼一說,我心裡忽然有點堵,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安慰他。
大龍在家裡遊手好閒了幾年,沒份工作都乾不了幾個月,最長的一份工作就是現在在工廠裡當電焊工,每個月拿著微薄的收入。
相比之下,李陽混的算不錯的,他在鎮上的醫院裡當醫生,他高中畢業以後,和我一樣去了北京,正經八百是首都醫科大的高材生,大學畢業以後他在幾個大醫院都待過一段時間,但北京的節奏太快了,他省吃儉用了幾年,卻連六環邊上的一套房子都買不起。談了幾個女朋友,也因為看不上他的家境另尋新歡,他心灰意冷之下,就回了老家,以他的學曆和經驗,很快就在我們當地的醫院裡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又順手牽羊似的把醫院裡的護士長娶回了家,小日子過的也算不錯。
提起以前在北京飄著的日子,李陽直接悶了一杯酒,他吧唧吧唧嘴,看著我感歎的說道:“回老家這幾天不適應吧?”
我點了點頭,北京的生活節奏太快,但老家
的節奏很慢,每一天我都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偶爾停下來喘息還好,但如果要讓我長久的在這種緩慢的節奏中生活,我想我很難適應的了。
李陽理解的笑了笑,“我剛回來的時候也結束不了,但想想這是自己的選擇,慢慢的就習慣了,你看我現在不也接受了這種生活了嘛!”
我搖晃著杯子裡金燦燦的液體,忍不住問:“你就一點都不懷念在北京的那種生活嘛?”
李陽歎了口氣,重重歎了口氣,“當然懷念了,那邊要什麼有什麼,但卻不適合我,你看我現在,每個月七八千的工資,在咱們老家也算不錯了,相當於中等偏上的收入水平了,工作壓力和生活壓力也沒有北京那麼大,比較安逸。”
“就是,至少我們強多了吧!我本來還想再生一個,前麵兩個都是丫頭,我還想再來個兒子,可每次剛爬上我老婆肚子,她私活都讓我帶那個,嫌我工資低,養不起她們娘幾個。”大龍仰頭一飲而儘,
語氣中透著幾分無奈。
我也默然了,小時候我們都無憂無慮的,那個時候我們都格外盼望著長大,可現在真的長大了,我們卻都不願意麵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