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一個個妝容精致,打扮不凡,但如畫的眉眼間,都籠罩著一層愁雲,有的眼袋濃重,精致的妝容也無法遮掩她們臉上的落寞。
我做為全場唯一一個男士,全程都在聽她們抱怨,整個包間裡怨氣衝天的,她們忽然被公司清退,除了心有不甘,更多的是對未來的迷茫。
蕭夢寒始終沒有主動說什麼,一直都很安靜的在聽她們說,我安靜的看著這些女人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空姐這個行業吃的是青春飯,一旦過了三十歲,就有點昨日黃花的淒涼,她們有的義憤填膺,有的滿臉茫然。原來她們是光鮮亮麗的空姐,可離開了平台,她們頭頂上的光環,也隨之脫落。
成年人的崩潰,往往是從失業開始,她們從二十幾歲便開始做空姐,除此之外沒有彆的一技之長,她們之中能安心在家當全職太太的,簡直就是鳳毛菱角。
其中一個年紀最大的美女,頗有幾分徐娘半老的韻味,她也是這些女人中最激憤的那個,以前去機場接蕭夢寒的時候,我見過她幾次,她高貴知性的氣質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眼前的她很難讓我和記憶中那個風韻猶存的成熟.女人聯係到一起。
她義憤填膺的想讓大家一起討個說法,有些人被她煽動了情緒,但也有幾個仍然還有些猶豫。
夢寒,你也表個態唄!說說你的想法?這位半老徐娘忽然將目光落在了蕭夢寒的臉上。
我也看向空姐,想知道她究竟是怎麼想的。
一桌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蕭夢寒的臉上,她放下筷子,淡淡一笑:我不準備去和他們折騰了,就這樣吧!
包間裡頓時安靜了,誰也想不到她居然說的這麼從容淡然。
夢寒,你沒開玩笑吧!你就這麼認了?她們怎麼欺負你來著,你都忘了?這位半老徐娘忍不住問。
空姐嘴角一勾,露出了一抹嫻靜的笑容:大家畢竟在公司乾了這麼久,都有感情了,何必把臉撕的這麼難看,我是覺得沒必要,體會的說再見,不是很好嘛!
她不自覺的一窒,夢寒,你可想清楚了,她們以前是怎麼對你的,你就這麼把這口氣忍了?
也不能說是忍了,我倒覺覺得是一種放下,又不是離開了現在這家公司大家就活不了了,沒必要非得死去活來的,我們是沒有那些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年輕,但我們的閱曆,經驗比她們都豐富,我們怕什麼的。再說了,我們辛苦了這麼多年,就算是失業兩三個月,我們也有經濟條件支撐,就當給自己放了個假。
蕭夢寒說完,包廂裡激憤的氣氛舒緩了一些,就連那位半老徐娘也不吱聲了。
我親眼見證了一場中年女人的大型失業現場,失業對過了三十歲的人來說,無疑是人生中的一個重創,生活的瑣碎和安逸的現狀早已擊垮了很多人的心,三十歲的人失業,不僅僅隻是換份工作那麼簡單,對家庭開銷和方方麵麵都有很大影響。
散了以後,從餐廳出來,三裡屯依然熱鬨非凡,空姐雙手插袋,抬起頭仰望著慕青色的夜空,輕輕歎了口香氣。
我瞥了她一眼,既然想開了,乾嘛還歎氣?
空姐轉過頭露出一抹美麗的笑容:心情不好,就還不能歎氣了我在想以後的路該怎麼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