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檸聽到陳小北突然不叫自己“少夫人”了,不用想也知道是顧言不讓的,她頭重腳輕的坐上了陳小北的車,問他:“你們老大有說讓你帶我去哪裡嗎?”
陳小北說:“空間維修站的老齊過幾天會過來一區送貨,秦隊長想離開暗星的話,到時候可以讓老齊幫忙載一程。”
“那他沒來之前,我這幾天住哪?”秦檸直抵要害。
“呃,送貨地點那裡有一家旅社……”
秦檸想起剛剛在小診所登記處跟工作人員的對話,又說,“沒有工號住不了吧?”
而陳小北接下來的支支吾吾,證實了她這一點。
於是,秦檸很霸氣地抬腿往腳踏板一踩,“把我送到你們老大那去。”
陳小北在寒風中淩亂:“老大會生氣的……”
秦檸麵不改色說:“他生我的氣又不生你的氣,你怕什麼。”
反正她現在也沒地方去,反正又不是沒被他冷嘲熱諷過,沒有比現在這個窘境更糟糕的了……
反正……現在顧言眼裡,她已經這樣不要臉,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最後陳小北還是聽了秦檸的,把秦檸帶回了一區的47號巷。
他是這樣想的,老大跟少夫人當初離婚本身就是迫於無奈,現在少夫人肯主動跑到暗星來找老大,老大對少夫人愛理不理拒之門外則肯定是因為不想連累少夫人,但是少夫人的態度擺在這,他私心肯定還是想要撮合老大和少夫人的。
到了小巷後,秦檸跟著陳小北進了門,結果並沒有看到顧言的人。
秦檸在冷冰冰的小院一角坐下來,按住已經腫得不成樣的右腳腳踝,開口問:“顧言不是已經下班了嗎?”
“老大有時候要忙彆的事。”
“什麼事?”
陳小北閉了嘴,搖頭不肯再說了。
秦檸盯著他看了看,隻好按捺住疑問,問彆的,“雜貨鋪那個霍雲……跟顧言是什麼關係?”
陳小北剛要開口回答,身後開了一半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推開。
冷風一下子灌了進來。
蹲坐在小院角落的秦檸抬頭,正好看到拎著一袋東西進來的顧言,秦檸耳朵微微顫動,緊繃地看向他。
顧言看到她的出現,不耐地蹙了眉,側頭掃了一眼陳小北。
不等陳小北出聲,秦檸自己認了罪:“是我非要陳小北帶我過來的。”
顧言壓根沒有打算要理她,隻冷淡地跟陳小北說了一句“把人帶走”,之後就打開房門並關上了。
那語氣就好像是叫陳小北把垃圾扔出去。
事實上,她現在……不就是顧言眼中的垃圾嗎?
秦檸唇角微微下壓,突然有點弄不明白自己在想什麼,是啊,都知道他惡心自己了,她還上趕著跑過來再惡心他……
這不是有毛病嗎?
她到底想要乾什麼?
明明做這些沒有半點意義。
秦檸弄不懂自己,忍著痛站起來,不等陳小北招呼自己,就自己老老實實走了出去。
秦檸說自己會找到地方落腳的,沒有再麻煩陳小北做什麼,不過等陳小北走了,她沒有立刻從巷子離開。
倒也不是秦檸不想走,隻是她實在蹦躂不動了,她在牆邊蹲下來看了看快腫成饅頭的腳踝,把從診所帶過來的藥胡亂塗抹一通。
冷著臉心煩意燥地塗了一會,秦檸又試著撥了幾通星電,仍然無法撥通。
這接下來幾天裡,她該怎麼度過呢。
她能忍住自己不犯神經去找顧言嗎?
秦檸蹲在牆邊喘了喘,感覺耳朵更疼了,拿藥抹了抹,但這地方的藥物劣質,壓根不適合她這個分化人用。
秦檸越塗抹越覺得耳朵快要撕裂似的疼得厲害,乾脆把那幾瓶藥都扔了,自暴自棄地把耳朵放到嘴邊,埋頭默默地舔`舐傷口。
抱著耳尖舔了小半天。
並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的,小院的門忽然被打開。
秦檸舔得專心,加上耳朵還嗡嗡作響著發疼,沒注意聽到門開的聲音,直到低垂的濕潤眼睛看到了很直的雙腿從眼前晃過。
秦檸愣愣地嘬著兔耳朵抬頭,看到顧言走到對麵的垃圾桶扔了垃圾。
擦過她往回走時,秦檸沒忍住伸手揪住他褲腿,聲音還一抽一抽的,“診所的藥沒什麼用,我耳朵好痛好痛。”
顧言頓住腳步,垂著眼看了看她耷拉在臉邊,被她自己咬得牙印交錯的兔耳朵。
目光隨便的像是掃見了一隻可憐蟲。
片刻後,顧言平靜地收回視線,拿出通訊設備撥了個電,對星電那頭的人說:“老齊,明早把貨送過來。對,明早。”
掛斷星電,顧言把腿側開沒讓她再碰,說:“明早自己去一區北街找老齊。”
說完,顧言終於對她耐心用儘,轉身回去。
秦檸愣了愣,儘管很清楚顧言不過隻是被她這樣圍在眼跟前煩得受不了了才叫人提前來帶她離開的,但秦檸還是存了一絲的癡心妄想,在顧言進門之前,攔住他關門的動作,從他胳膊下鑽了進去。
結果顧言卻沒有那麼好糊弄,下一秒,秦檸被猝不及防用力抓扯住撞上門邊。
秦檸在顧言那雙黑沉沉的眼瞳底部看到了就快要掙出來的淬了陰狠的野獸凶光。
“秦檸。”
他在半年以後第一次完整而清晰叫了她名字,秦檸被壓得很痛,生理上想要掙開他,卻又掙紮得不是很用心,她聽到他問自己,“你賤不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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