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的一聲,月朧劍又縮回去。
書桌上,捏著筷子的蛤蟆繼續說道:“.…..豈會那邊捶它?直接用葫蘆就將它收進裡麵,化作濃水。”
自從見識那夜師父化作巨妖將那蜈蚣精按在地上捶,陸良生對曾經以為吹噓的話,現在選擇的相信了。
“師父本命神通就是吃?那這葫蘆又是什麼來曆?”
“是吞!!!”
蛤蟆道人抱著碗,揚了揚筷子糾正徒弟,仰起蟾臉說道:“說起這葫蘆,那可是師父當年被追……遊覽名山大川時,在昆侖山上,發現的一株靈藤,這葫蘆就結上麵,旁邊還有一枝,可惜空蕩蕩的,應該被人先摘了去,否則也能湊成一對,頗有些可惜,要是為師早些時候過去就好了。”
塗抹橫飛中,房門吱嘎輕響,蛤蟆道人的聲音停下來的同時,紅憐走了進來,見到蛤蟆道人抱碗看來,臉上露出微笑。
“蛤蟆師父,你嘴上還有飯粒。”
目光隨後投去床沿的陸良生,微微福了福禮,“公子。”帶著微笑,一轉身褪去畫皮,拂袖鑽去了畫裡。
令得一人一蛤蟆麵麵相覷,也不知發生她怎麼了。
“女人就是這麼麻煩,良生莫要放心上。”
蛤蟆道人放下碗,起身跳下書桌,蹬著兩條小短腿攀爬上床沿,“為師可是過來人,來來來,我們繼續說剛才的話……”
“見獵心喜啊,於是為師就把它摘下來,帶回岐山洞府…….”
“就那麼放著也不對,想了半年,忽然有天往裡麵塞丹藥的時候,想到一個主意……”
“良生,你猜怎麼著……為師最後將它與本命神通合二為一,煉在了一起,遇神殺神,遇佛殺……”
絮絮叨叨的聲音裡,陸良生笑著傾聽師父說起的往事,視線時不時瞟去牆壁上的畫卷,看得出剛才紅憐進屋時的表情,也不知遇到了什麼事。
豆大的燈火搖晃,照亮窗欞,蛤蟆道人喋喋不休的話語聲裡,遠去的大山之外,少年天子站在城牆,望去北麵江河的夜空,燒出一片彤紅。
陳靖捏緊拳頭死死壓在牆垛,咬緊牙關,一旁還有快馬送來的戰報。
‘怎麼可能……我陳朝軍隊就這麼不堪?’
他目光無法觸及的江河之上,濤濤翻滾的江麵染成赤紅,延綿的船隻排在河上熊熊燃燒,巨大火光照亮兩岸,下了五牙大船的隋朝士卒,腳步飛快跑在河灘,在將領率隊下往高地衝去,與堅守的南陳士兵撞在一起。
“殺——”
歇斯底裡的嘶吼,一道道防線與殘缺的屍首一起撕開,衝殺沸騰一片,身形魁梧的韓擒虎領著麾下兵馬不斷向前推進,趕來增援的陳朝士卒,不多時崩潰四散。
江岸沿線的防禦被攻破,烽火燃起傳訊,更多的陳朝軍隊增援而來,然而,來之前,越來越多的隋軍上岸,密密麻麻的軍隊開始黑暗裡延伸,推出一條血路。
整個江河防線的陳朝軍隊也不斷趕來、崩潰、後退、整隊,再迎上去,隨著夜色深邃,腳下的地麵漸漸鮮血滲透,朝著京城天治迅速吞食蔓延而去。
“啊啊啊——”
蕭摩柯將手中兵器頓在地上,看著一片片倒在戰場中的陳朝士卒,緊咬牙關。
“荒廢兵事日久,哪裡還能打仗,徒傷我陳朝男兒性命!!”
天光漸亮,遠方旌旗獵獵,寫有‘隋’‘楊’旗幟合圍過來,蕭摩柯緊抿雙唇,半響,將頭上鐵盔取下,嗓音嘶啞。
“投降吧,陳朝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