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妖還未顯出真身,妖氣就已遮蔽星月,你我敵不過,快走!”
拉著刀客飛快後退,又朝廟裡還在看的五個書生大喊。
“走啊!”
那邊猛然醒悟的五人,連滾帶爬衝出廟門,還沒跑出兩步,地麵有根莖鑽出,纏住他們腳脖,迅速蔓延而上。
“就知道走夜路沒有好事......”“我們四個不近女色也不行啊.....唔唔......”
扭動間,無數根須將五人嚴嚴實實裹成了粽子立在原地。
妖風大作,背負木屑的漢子揮出幾道掌心雷將地上竄出的妖物擊碎,拉著刀客一個縱身飛躍上樹枝,刀客也有輕身的功法,腳下一蹬晃動的樹枝,兩人齊齊穿過茂密的葉層,在樹籠頂端飛踏,遠遁離開。
........
沙沙沙。
夜風呼嘯,逃了好一陣,能見山下小鎮燈火時,兩人才在半山腰一顆青岩駐足停下。
刀客呯的一刀插去地麵,解下腰間羊皮袋,朝口中灌了口酒水,丟去那邊的漢子。
“謝救命之恩,在下南人,左正陽!”
那邊,灌了口酒,放下木匣的虯須大漢,胡須沾著酒漬,咧嘴大笑。
“燕赤霞,秦地人,江南待過十年,你我算半個同鄉。”
左正陽愣了一下,隨即摘下鬥笠,露出麵容,曆經京城一戰,三年間兩鬢隱約能見幾道白跡,滿嘴胡渣,顯得滄桑。
一手刀法,也變得霸道猛烈,這三年裡,四處尋找妖魔鬼怪,他腰間數顆妖物頭顱,便是這段時間以來,磨刀之作。
不過,想到剛才一幕,又有了回到當初京城與普渡慈航的畫麵,握緊拳頭,呯的砸在岩石上。
“可惜,那幾人沒能救出。”
“凡事講量力而行,若你我都搭進去,誰有去救他們?”燕赤霞將酒袋還他,在一旁坐下,濃眉皺起思慮一陣。
“我觀此妖乃千年樹身修道而成,在此處恐怕已有許多時日,合你我二人之力,最多輕創此妖,我看,還需一人相助。”
一旁,左正陽抬起頭:“你提醒我倒想到一人。”
“這倒是巧,我也想到一人,棲霞山......”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說出一個人的名字。
“棲霞山陸良生。”
隨即,兩人也都愣了一下,對視幾息,忽然都大笑起來,燕赤霞笑道:
“原來你我都認識此人!”
“既然都認識,那隻需一人就棲霞山尋他。”左正陽取過地上插著的長刀,站起身回看虯須大漢。
“我在此處拖住這妖物,你去棲霞山尋他過來!”
沙沙.....
燕赤霞沒答話,腦袋猛地看去林間一處,劍指陡然一揮,木匣中,一柄小劍唰的飛了出去,釘去某顆樹腳下,冒出青煙。
“不好,此妖怕是勾連了此方山脈,剛剛你我的話,估計也被對方聽去。”
“那就事不宜遲,你我分頭行動!”
“好!”
兩人非優柔寡斷之輩,燕赤霞當即負上木匣,一踏青岩,身形大鳥撲林般,飛去下方山腳,踩過幾顆樹梢,片刻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與此同時。
無法看見的訊息順著妖力,從地麵傳回蘭若寺,站在原地的樹妖姥姥,吸了口長舌,尖銳的指套勾過嘴角。
發出吸溜的聲響。
片刻,忽男忽女的聲音響起。
“哼,就你們會叫人......”偏頭看去身旁一紅一白狐妖。
“去黑山,把老妖找來,好多年了,他也該來看看。”
紅白二狐對視一眼,有些猶豫。
“姥姥,黑山在哪裡?”
黑山......麵紗裡,模糊的臉愣了一下,闔目想了想,棲.....棲.....黑.....南方......
憶起那人臨走的畫麵,樹妖抬起手指,指尖點去白狐額頭。
“現在知道了嗎?”
白狐感受多了一絲不屬於的記憶,彷如一張地圖上,有某個位置亮了起來,看那方向,好像要跨過江河,在江南一帶.....
“還不去?”
思緒陡然被打斷,白狐連忙低下頭,“是,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