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在外慣了,做飯菜的手藝不說多好,但也都駕輕就熟,道人利索的給魚破肚去鱗,宰成數塊盛去大碗裡醃去腥味。
蛤蟆探身朝碗裡聞了聞:“多放點米酒、薑、鹽醃入味,老夫吃食方麵可是行家,剛掉水裡,正好驅寒。”
“行。”
道人嘿笑放入醃味的佐料,攪拌和勻,掰了幾根存放袋裡的小蔥:“青魚放小蔥,撐死老蛤蟆”
“討打!”蛤蟆跳起來,蛙蹼敲去道人膝蓋,陸良生和樹妖忍不住笑出聲,一旁啃草的老驢哧昂長嘶兩聲。
吃過午飯,收拾妥當準備離開這方,陸良生走去潭邊,拱手朝潭底拜謝。
“承蒙你恩,無以報答。”
袖中掏出一枚丹藥,“此藥雖不是仙藥,但也可助長生氣,還請笑納。”
“讓為師來。”
蛤蟆道人不知什麼時候從那邊過來,扯了扯徒弟的袍擺,讓他將手中丹藥遞來,捧在雙蹼間。
“老夫不欠人情,此藥就當謝禮,望你早日褪鱗化人,修得正果。”
輕輕一拋,丹藥落去潭邊淺水,沉去水麵一瞬,一條青色小蛇蜿蜒走來,張開口就將那枚杏黃丹藥吞進肚裡,
像是能聽懂蛤蟆道人的話,小青蛇鑽出水麵探出蛇頭朝岸上一高一矮兩道身影點啄腦袋,身子在水裡翻了一個漣漪,歡快的朝潭的另一邊遊了過去。
蛤蟆道人負著雙蹼看著漣漪消失在水麵,轉身感歎了一聲。
“老夫當年也是像這麼一個小潭裡出來的。”
“那師父為什麼不會遊水?”陸良生撿起他,放去肩膀,過去幫忙收拾書架掛去老驢後臀。
蛤蟆盤在徒弟肩頭,歪了歪臉,“為師如何知道,有靈識以來就在潭底,後來才跑去潭邊。”
“說的好像是師父石雕沉在水裡一般。”
陸良生本就是一句玩笑話,不過他記得曾經入南陳參加殿試時,有宦官介紹過,當初宮中有一隻望月金蟾雕塑被人盜走,莫非是師父?
但想了想,很快將這想法拋卻腦後,雖然妖怪裡也有山精石怪吸日月精華而化形,可要做到師父當初那般本事,怕是幾乎不可能。
離開小潭,牽著老驢走上地勢的高處,回頭望去,潭邊的岩石上,一抹細小的清影盤卷朝著他們吞吐蛇信,高高豎起上本身點點啄啄,像是在道彆。
“山水相逢,便是緣,告辭!”
陸良生笑了笑,還去小蛇一禮,一卷袍袖,踏去北上賀靈州的道路,潭邊,盤卷的小青蛇看著書生、老驢消失的方向,迅速爬下石頭,細鱗蔓延過淩亂的泥石,窸窸窣窣朝著那邊追了上去。
......
夕陽在天雲照出彤紅,老鴉立在附近一顆枯樹‘哇’的啼鳴。
離開那處小潭數十裡之遙,陸良生、道人一路行來,已是黃昏時分,山間道路崎嶇難走,時而施展法術,時而緩行觀賞山水風景,倒也愜意。
天色將暗,原本準備林間露宿的兩人兩妖一驢,走上前麵的山崗,夕陽殘紅籠罩之中,一個小鎮的輪廓沐在夕陽下。
一側密林近挨,另一邊是斷崖延綿,遠處看,鎮子中間一條筆直的大路延伸去北麵,正好可從這方去往賀靈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