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知~~
蟬鳴響在院中樹枝間,晚風溫熱拂過廊簷,侍女端著解暑酸梅湯走進涼亭。
瓷碗放去石桌的聲音裡,宇文拓捧著書卷揮了揮手,讓她下去,自從那夜師父來過府中探望後,又回到了棲霞山時讀書養性的習慣。
書頁從指尖翻過一頁時,亭外有腳步聲小跑過石橋,一個前院的仆人站在外麵。
“主家,越國公來了,在前院等候。”
越國公楊素在大隋無人不知,精通兵道,不僅武藝了得,傳聞還通曉法術,這些坐在亭中的宇文拓比外麵人都清楚,對方甚至還與師父相熟,算得上同道好友。
“嗯,你先下去。”
揮退了下人,宇文拓放下書冊,整理了一下衣冠,便是出了亭子沿著這處水榭廊簷繞去前院,對方與師父交好,做為晚輩是不能失禮的
不久,來到前院,越國公麾下人站在外麵候著,見到府邸主人過來,連忙躬身讓開,宇文拓掃過他們一眼,這些人血氣多過法力,應該是會些旁門左道法術的江湖高手。
收回視線,跨入廳門,宇文拓麵上冷冰冰的擠出一絲笑容,朝坐在左側席位喝茶的身影拱起手。
“前朝遺族,宇文拓見過越國公。”
“哈哈!”
那邊,楊素放下茶水,起身相迎,雖是客,可位居人臣本能的占據主動,伸手相邀,與進門的宇文拓走回上方。
“宇文大夫切莫嫌老夫強勢,來來,坐下說話。”
兩人坐下客套幾句,丫鬟過來上了茶水離開,宇文拓喝了口茶水,見楊素一身常服,忍不住問道:
“越國公不知來府中尋拓,有何要事?”
“就是過來探望。”
見宇文拓神色微愣,楊素放下杯盞,笑著解釋了一句。
“宇文家被大隋出力不少,而你又是老夫友人弟子,早該過來看上一看了,到底此時才來,老夫都覺得有些慚愧。”
有些虛偽的語氣,讓那邊坐在首位的宇文拓感到一絲不適,眼中看到的越國公就像一條盤踞在那裡的毒蛇,搖尾吐舌。
“不過說起來,你師父陸良生,前些日子來過長安城問起你和屈元鳳,不知可見過他了?”
宇文拓畢恭畢敬的點點頭。
“已加過家師。”
“嗯。”楊素微抬下頷,撫過須髯笑道:“如今陸道友已被陛下敕封蕩妖靈顯真人,往後指不定就會入朝,宇文大夫貴為北周皇族,現在也是大隋官吏,可有想過將來與你師父同殿為臣?”
廳中丫鬟仆人早就被管事趕了下去,門扇也不知何時關上,宇文拓閉上眼睛聽完這位越國公的話,來日夜晚師父過來與他涼亭長談,其實已經說過此事。
目光隨後睜開,看去楊素,抬手拱了拱。
“拓,謝過陛下美意,也謝過越國公提攜,入朝為官,我自然願意。”
“好!”
楊素拍響桌麵,臉上多有讚許的笑容:“這才是宇文家的子孫嘛,你入朝為官,可安你族人之心,也讓大隋安穩,再則,你師從陸良生,法術修為不差,正好老夫無意得了一把劍,贈予你,算是如虎添翼!”
“且慢!”
就在楊素招手讓外麵等候的人進來,首位坐著的宇文拓陡然起身,拱手打斷:“越國公,我師教導,做人先修德,我意一步一步走入朝中,而非靠越國公。”
那邊,楊素垂下手,眯起眼睛,看著青年,衣袍微微浮動。
半響,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坐回去猛地拍響桌麵,重複的又說了句。
“好!”
大廳之中,隨即安靜下來,兩人歲數相差太大,又隔著輩,有一句沒一句說了片刻,楊素也就起身離開。
原以為得到陸良生首肯,過去拉攏,將無意得到的一柄法劍贈予對方,能站到自己這邊,順道也站在二皇子楊廣身後,可惜,這神器轉世的宇文拓竟被書本理念給洗的油鹽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