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著墨香的書頁翻去,陸良生看著書上一豎豎內容,也與身旁的女子說笑一陣,夜色漸深,紅憐是要回廟觀泥塑裡去的,便是送到院中,目送她消失離開。
‘剔除惡魂後,越來越.....’
呢喃間,看到長高一截的明月,順著籬笆偷溜進院門,孩童一見到站在院子裡的先生,頓時保持偷偷摸摸進來的姿勢僵在原地,結結巴巴的開口。
“先生.....你何時回來的。”
“去母親那裡了?”
“嘿嘿。”
“回房去吧。”
陸良生朝他揮了揮手,雖是孩童,可比尋常人家孩子要聰慧早熟,見母親是孝道,自然不說他什麼。
轉身回到房裡,蛤蟆道人已經窩進書架隔間裡,拉過被子蓋上了,拍拍床鋪邊角。
“良生,吹燈!”
不久,透著燈火的窗欞暗了下去,夜深人靜,村外山麓偶爾響起一兩聲狐鳴,書架上棲幽化作煙霧,落到地上變成人形,探頭看了眼窗外的月色,安靜的爬上床榻,側躺書生旁邊,一起入眠。
她已經習慣這樣了。
......
喔喔喔.....哦昂哦——
雄雞站在籬笆院牆仰頭長鳴,泛起魚肚白的東雲,晨光破開雲層,延著山麓、田野推開黑暗的,將遠處的山村包裹進去。
炊煙嫋嫋,葉尖積攢的晨露搖搖欲墜,院中一處房門打開,陸良生走出來站在簷下伸了一個懶腰,相鄰的房間,。陸小纖,二樓的明月、道人齊齊打了一個哈欠,後者翻身跳下,三人過去水缸洗漱。
‘咕**~~’
向著日頭,三人口中包著清水,齊齊朝下‘嗬呸!’吐出來。
呃哼兒哼!!
院中的清晨,漸漸熱鬨,老驢含著韁繩將另一頭壯驢拉出草棚,拖著身後外村外溜達去了。
李金花走進灶間,燒起早飯,丈夫頂著黑黑的眼眶,萎靡的坐到門口,拿著昨夜未編完的麻鞋,沐著晨陽呆呆的出神。
蛤蟆道人跳上窗欞,搓著眼眶,吧唧吧唧咂了咂嘴,看著洗漱的三人離開,才‘嘿咻嘿咻’的扭動起圓鼓鼓的腰身。
隨後,被煮好飯的婦人提拎起來,扔去菜圃,拍拍手掌,捏住丈夫的耳朵,拉去灶房,回頭朝院中的兒子、女兒、道人吼了一聲。
“吃飯!”
院中三人笑出聲,陸良生從菜圃中撿起鼓起兩頰的師父,放到肩頭,一起走進了灶房。
“師父彆氣,吃飯吧。”
金色的晨光,鳥兒落下水缸邊,照著水中倒影梳理羽毛,靈動的腦袋偏去院門,一身紅裳衣裙的女子笑吟吟進來,嘰嘰喳喳啼鳴兩聲,歡快的拍動翅膀飛了過去,停在女子手中,又飛去院中的柏樹。
風裡,老樹輕搖,綠葉漸漸泛起枯黃,飄零落下。
已是深秋了。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