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秉元看著每一行金色大字,尤其害發妻、陷害郎中兩件事尤為突出,魂魄跪在地上都在發抖。
“造福鄉民?哼,本隍可不信。”
城隍起身一拂袍袖,朝一側判官喝道:“罰惡司判官,此人交給你了,帶他下去,鞭打二十,送去泰山陰府,交由府君!”
“城隍大人!城隍大人!”
眼見一個身形奇高、戴高帽遮掩麵紗的陰差一搖一晃飄來,陳秉元嚇得在地上爬動,抱去長案一側椅子上那活人的腿,官場察言觀色還是有的,一個活人能坐在城隍廟堂之上,那豈會是一般人。
“這位先生,求求你,替我向城隍大人求個情,陳秉元定當還你!”
頃刻,趴在地上又偏頭朝城隍叫喊:“城隍!城隍大人啊,那雷肯定劈錯了,小的不該這般短命,算命先生還說我將來還會出將入相,貴不可言!求您再查查......”
他抱去的腿陡然蹬來,還未喊完,就被蹬的在地上滾出幾圈,剛一撐起上身,那邊椅子上,陸良生拍了拍鞋子,語氣猶如平日閒聊的訴說。
“那雷,是我劈的。”
撐起上身還想再求情的陳秉元微微張著嘴,聲音斷線了,發怔的看著那邊安坐的書生,抬起手指去的一瞬,雙肩沉了沉,兩隻漆黑如墨的長手壓來,尖銳的指甲一縮,陷入他魂體裡,冒起黑煙。
嗤~~
“啊!!”陳秉元淒厲慘叫一聲,就被那竹竿似得的陰差插著肩膀吊在半空,化作黑煙鑽去了地下。
大殿中,陰差、判官依舊忙碌,剛才一幕好似沒有發生過。
“真人,這般處置,你覺得如何?”
堰城城隍收起法冊翻入袖裡,一晃而沒,起身出了長案,笑吟吟的走到陸良生對麵,伸手一邀,一起走去殿外。
“城隍秉公執法,陸良生感謝。”
書生拱手道謝一番,穿過周圍焚香禮拜的香客,停在廟中大院內,就見廟門外,李益書跟著之前萬和縣見過的兩個陰差兩前一後飄進來,見到城隍和一側的陸良生,齊齊拱手施禮。
“見過城隍,見過真人!”
李益書沒有捆縛鎖魂鏈,神識是清醒的,看到站在城隍爺邊上的書生,有些激動,連忙小跑上前,跪了下來磕頭。
“益書見過恩公,謝恩公讓我能在家中多待幾日!”
“何必謝我,是你廣施善良,恰好被我遇上罷了,起來吧。”
陸良生過去將他攙扶起來,無論身份,隻要大善大德之人,他向來都很尊敬,說話間,兩位陰差也向城隍交卸了差事,將城中遇上的情況說了出來,尤其知府又遣道士害李益書魂魄說的詳細,令得城隍惱怒,傳來罰惡司判官。
“再加五鞭!”
遣走了判官,城隍也將對李益書的處置說出,隨即伸手一翻,掌中多了一縷金光,飄進對方口鼻、眼眶、耳孔,魂魄凝實了幾分,仿佛重新了有身體,能有感知,不過陸良生知曉這不過是凝實魂身,並非真的重塑肉身。
既然事已了,陸良生也該告辭,他還要去往青城山一趟,探究九靈陣的祭壇,走出廟門下到石階,後麵,李益書跑出來,陡然跪下來,大喊出聲。
“恩公!!”
眼裡像是有淚光閃動,身子一彎,重重在岩石磕下一記響頭。
陽光照在外麵一排排柳樹,陸良生牽著老驢撫過掃來的柳枝回過頭,嘴角笑起來,朝門口跪下的身影揮了揮袍。
“往後回去好好與妻子過日子,多治好幾個病人!”
牽著韁繩,驢子脖鈴叮叮當當的聲音裡,帶著一個老頭,漸漸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