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還有事要忙。”
要去邊境照看一下徒弟的事,自然不會跟對方說,陸良生牽著韁繩拱了拱手,又與對方說了兩句,便是告辭離開,還沒走遠,一輛馬車從前方駛來,還沒到府門這邊,車簾已經掀開,有人探出臉,看到牽驢的書生,連忙開口喊道:
“良生!”
陸良生轉過臉,正是閔常文,整個人比往昔老了許多,連忙叫了車夫停下,下來就朝書生過來,言語中頗有驚喜。
“良生何時來的長安?”
“剛來。”
陸良生連忙拱手還禮,他與這位老人在富水縣相識,自從恩師叔驊公去後,更是將自己當做侄子輩來看待。
“爹!”閔月柔小跑到這邊,笑嘻嘻的喊了句,目光卻是瞟向還禮的書生,挑了挑眉角,像是在說‘跑不了了吧’。
那邊,閔常文輕聲嗬斥女兒一句:“也不請良生進去,爹怎麼教你待客之道的?”說著,邀陸良生一同進府說話。
“侍郎,晚輩還有要事,城中有個徒弟.....我......”
“既然是良生弟子,哪有師父見徒弟的,隨我回家中,讓他來見你!”
長輩相邀,話又說到這般地步,陸良生不好推辭,隻得跟著閔常文回到府裡,路過彆間小院,看到那小院中,樟樹挺立,石桌石凳齊全,一側還有幾間房舍,頗為眼熟。
老人見書生看著彆院,笑嗬嗬輕撫頷下長須笑道:
“那裡是老夫仿叔驊公還在時居住的小院改造,進去看看?”
跨過月牙門,走進院內,古樟老樹搖曳枝葉,陽光透過縫隙落在石桌,陸良生恍如又看到了當初恩師手捧書卷站在樹下的身影。
“想起你恩師了?”
閔常文讓仆人端了茶水過來,坐下遞給書生,陸良生笑著點點頭,從古樟收回視線,在對麵坐下來。
“確實是,不過人已離世多年,就不那麼想了。”
月牙門俏立的倩影看著書生與父親相談甚歡,心裡跟著高興,叮囑了仆人非傳喚,不得進去打擾後,腳步輕快見母親去了。
小院老樹沙沙輕撫,抿過一口茶水的老人,放下茶盞,餘光看到女兒離開,對對麵書生笑道:“良生既然說這番話,想來叔驊公已經轉世重新為人了。”
閔常文知曉陸良生不僅修道,在天治時,從女兒口中也知曉對方還與陰司城隍有些來往,必然會打聽其恩師的下落。
一想到多年知交,老人捏緊了茶盞,朝前微微探了探身子,壓低了話語。
“現如今,叔驊公轉世何處,投在何許人家中?”
對麵,陸良生隻是笑笑,並沒有直接回答。
“侍郎非修道中人,陰司輪回之事,不能隨意說,還是說說其他的吧,晚輩路過長安,準備再往北走看看,聽說突厥人越過長城南下了,要是進入長安範圍,首當其衝怕是高陵縣吧,侍郎大人,當做好防範才是。”
聽起來莫名其妙的話,閔常文卻是撫須微笑,從書生話裡,他已經知曉老友去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