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在下妻子,給我生了個大胖小子,今日剛滿月,就遇上先生了。”
那漢子顯得激動,見自己走的快了,又緩了緩速度,跟在旁邊,一邊帶路一邊說道:
“先生是修道高人,正好我家小子滿月,還沒取大名,不知先生可否幫他取個名,將來啊,說不得也能出人頭地。”
平白吃一場酒席,陸良生自然不會拒絕,回去的路上,也知道這黝黑的漢子,姓劉,名滾,陳朝忘後,便降了大隋,被遣到這裡駐紮也有兩三年之久。
“其實,小的跟駐紮河州的劉將軍還能沾親帶故,到了這邊也沒受什麼欺負,過得還行,如今算是徹底在這裡安家了。”
劉滾笑的燦爛,走過一座石橋,指著那邊熱熱鬨鬨的莊子,“陸先生,前麵就是。”
莊子裡賓客滿堂,陸良生將老驢交給莊裡幫閒的人,將師父放進袖袋裡,與豬剛鬣一起進去,人聲嘈雜,聽口音,中原、南方不在少數,這些人基本都帶了家眷,集中住在一起,遇到喜事白事互相照應。
“陸先生,還有這壯士,這邊坐!”
劉滾讓人再安了一桌,東拚西湊了些椅子,叫了平日交好的兄弟都過來陪席,以免冷落高人。
院子不大,十多桌坐的滿滿當當,陸良生過來時,酒席的飯菜都做的差不多了,有人扯開嗓門,喊了聲:“開席!”
早就等候一旁的兵戶家中婦人,挽著袖口,端起一碟碟盤子菜肴,挨桌擺放,飯食大多是西北這邊的特色,羊肉大塊大塊的,一口都塞不下,滿嘴流油。
光著屁股的孩童抱著一根羊肋,翻身下了桌,與小夥伴在父母叫罵聲裡,嘻嘻哈哈跑去一邊吃耍。
陸良生夾了一塊羊骨,撕下上麵的肉,悄然放去袖口,片刻就被卷走,蛤蟆道人愜意的側臥,抱著肉條慢慢咀嚼。
豬剛鬣最喜這種,繞開其他盤裡的豬肉,拿過一條羊腿大口撕下一片肉吃進嘴裡,端起大碗與幾個軍漢嘭了一下,仰頭就一口喝儘,贏得周圍一片喝彩。
這時,靠近堂屋一桌,有聲音喊道:“哎哎,抱出來了!”
陸良生偏頭看去,就見劉滾懷抱繈褓,走過周圍的人,朝這邊過來,托舉孩子先施了一禮。
“先生,還請賜名。”
較遠的七八桌這才注意到這邊多了一個書生。
“什麼時候來了一個人,麵生的緊。”“看樣子還是個書生,劉滾這廝,好福氣,這下孩子能有好名了。”
“什麼意思,咱們想的名字就不好了?”
“劉鐵刀,好聽?”
“男人嘛,名字肯定要硬啊!鐵刀鐵刀,往後上了戰場,多威風!”
“滾!”
......
吵吵嚷嚷的聲音裡,陸良生之前答應過了,自然不會推辭,揭開繈褓一角,看去裡麵嬰兒,閉著眼酣睡,臉頰肥嘟嘟,透著粉紅,端的可愛,伸手逗弄一下粉嫩的小鼻子,抬臉問道:
“是你第一個孩子吧?”
“是。”
陸良生沉吟了一下,讓人幫忙將他驢後的書架取來,不多時,一個漢字抱著書架回來。
“先生,你的書架。”
“放下就好。”
陸良生拿出筆墨,一邊細思取名,一邊磨著墨汁,第一個孩子,當為伯字輩.....嗯,有了。
旋即,將一張小紙鋪開,筆尖點去紙麵慢慢寫出‘劉’,一轉,落去旁邊,筆尖遊走,落下‘伯’字,有識字的人,每見寫出一個字,便大聲喊出來,方便不認識的人也能知曉。
‘此家軍卒,聞金鳴擂鼓,欽命不息.....’
最後一字,落下,那念字之人大喊:“劉伯欽!這孩子往後叫劉伯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