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醬醃羊排,上好的嫩羊,今日剛殺的!”
“白色繡花紗巾,各家大小媳婦戴上,更顯嫵媚動人,另有外罩長衫,頭戴白色蓋頭,供家中老婦人挑選!”
“過路客官,挑一挑,看一看勒哎!結實的馬桶,把手結實,不會提著提著就斷了!”
......
繁華喧囂遠去城門之中,從劉滾家中出來,陸良生牽著老驢走出城門,回頭看了眼胡漢集中的城池,駝鈴聲裡,與豬剛鬣一起沿著長安方向回去。
趕路的原因,挑的人跡罕至的山林小道,山林起伏,蟬鳴、鳥鳴混雜耳邊,天光升到晌午時分,就算不累,也該是到吃飯的時間,如今差事已辦完,心情也沒了那般急迫,一人兩妖選了靠樹的位置,半山腰上升起篝火,煮起飯食。
跟著良生一路的豬妖,前行當中變得少有說話,陸良生偶爾提及他的兵器,也都是隨意敷衍兩句,說“快了快了。”大抵已經決定在某處,想去的時候,再去,心裡惦記著書生給畫一幅少衣的月兒畫。
湊合對付了一頓,豬剛鬣忽然偏頭看去正洗漱碗筷的書生。
“你真見著那猴子了?”
“見著了。”
陸良生應了一聲,水袋倒出的清水化作一條晶瑩剔透的‘水蛇’卷過鍋碗裡的殘渣,擦拭了一遍,放去書架。
也一五一十將山上與猴子說的話,講給豬妖聽,後者捂著大肚子靠著樹軀,剔了剔牙縫,甕聲甕氣哼了一聲。
“那猴子精明的很,彆被他騙了。”
陽光斑駁裡,盤著一坨曬著背上疙瘩的蛤蟆睜開蟾眼,倒是同意豬妖的話,緩緩爬起來坐在一旁。
“他不聽,一個被壓在山下的妖王,能有多好心腸?”
雙蹼一抱胸口,重重哼道:“要不是老夫見多識廣,這爛好人說不定就幫那猴子了。”
那邊,收拾妥當的書生回過頭來,看著兩妖相似聲討自己的架勢,頓時失笑一下。
“我已誠心待他,他又怎會拉得下臉誆騙老實人?這不,還給了回禮呢。”
說著,輕輕拍了拍袖裡的袋子,裡麵鼓鼓囊囊,重量極輕,陸良生坐到熄滅的篝火一旁,當著師父和豬妖的麵,將那堆毛發取出來,發現與之前在猴子身上時的黯淡臟亂不同,變得黃燦燦,有著法力流轉,法識探過去,那每一根毛發像是都有著生命一樣,充滿活力。
陸良生與師父,還有豬剛鬣對視一眼,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讓為師來看看!”
蛤蟆盯著那堆毛發,沉吟片刻,站起來負著手走到徒弟麵前,跳起抓過一根毛,站在陽光下,丟去地上,像是感受到什麼,急忙後退幾步。
就見那根毫毛蚯蚓般一曲一伸,前麵那頭陡然鑽進地裡,嘭的一下,一團煙霧爆開,將一人兩妖籠罩進去。
咳咳~~
咳嗦聲裡,陸良生揮袍掃開這團煙霧,顯出一個不到四尺的輪廓,待煙霧被風吹散,一個猴子扛著粗糙的棍子站在那裡,眨著黃眼睛,四下打量。
“嘶~~~”
下一刻,那猴子放下棍棒,朝陸良生嘶吼,幾息間,再次爆出煙霧,化作一根毫毛在半空飄飄浮浮落下。
陸良生:“......”
蛤蟆道人:“.......”
豬剛鬣:“......”
一人兩妖麵麵相覷,盯著地上的那根毫毛,又看去手中一堆,不會都是像這樣,丟出一堆莫名其妙的猴子,然後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再來!”
蛤蟆道人又拿過一根丟去,還是剛才那般蹦出個矮小的猴子來,齜牙咧嘴朝他們嘶吼一通,便重新化作毫毛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