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雙棲.....指的禍棲在我與師父身上,可不就是雙棲麼。
......回長安路上,遇上承雲各門,就是困途,猶記初心才有得,老母這是將我當初還未做出的抉擇都看到了......
‘那後麵的山海無垠......莫負前人栽樹,輪轉因果又是什麼意思?’
好生用山海無垠?!
.....
一旁,紅憐還在說話,陸良生全然沒聽進去,一轉身從書堆下麵翻出寬長的書冊擺在麵前,拉出長長的畫頁盯著上麵山水看。
“公子,你怎麼了?”
紅憐走近看去書生專注盯著的畫幅上,上麵除了山水起伏、白雲遊走,與往日沒什麼不同。
“上麵沒有變化啊?”
“是沒有變化.....”
陸良生看了一陣,嘴角卻是慢慢勾出一絲笑,不久,就在坐在桌上抱碗喝湯的蛤蟆道人視線裡,書生走去書架,取出許久沒用的畫架,屋中支起來。
看到重新要開始作畫的公子,聶紅憐跟著輕笑,飄過去幫忙磨墨打起下手。
“公子,你這是要畫什麼?”
“山海.....”
陸良生鋪開一卷空白的畫卷,取過筆的封套,沾去墨汁,落去潔白的紙麵,慢慢勾勒開來。
就算如今沒有法力,可並不印象他本身的作畫一道。
筆尖拖著墨汁遊走,畫出青墨如煙,水浪翻卷,青煙之中,畫出山崖懸壁江河濤濤,撲打礁岩,有龜甲伏於上,四肢鱗甲暗紅,長頸鳥首,引頸長鳴。
依著記憶,筆尖落去甲後,尾巴勾出一條長蛇盤在龜甲之上,仿佛與鳥獸共鳴。
“這是烏龜?”聶紅憐疑惑的盯著上麵的怪模怪樣的東西,被它盯著,總有種不自在的感覺。
陸良生笑了笑,籍著記憶中那書裡記載的名字,在畫上一角,落下“玄龜”二字。
下意識的想要去端碗,噴去一口水霧,才想起自己已沒了法力,使不出幻術的。
看著上麵畫出的玄龜,依舊一動不動,好一陣,陸良生泄氣的收起筆,放去書桌。
“看來是我想多了。”
“自然是你想多了,要是隨隨便便就能恢複修為,那些修道中人,豈會輕易放你我師徒離開!”
蛤蟆道人嘟嘟囔囔說了句,抱起碗,將最後一點湯水大口灌了下去。
噸!
噸!
噸!
嗝兒——
舒服打了一個飽嗝兒,這才過癮的揮了揮蛙蹼,啪的跳下桌,摔了一跤,渾不在意的爬起來,鑽去床底,片刻,拖出一個大包袱跨身上。
“走,送為師上山閉關!”
“現在?”陸良生有些驚訝。
“不現在,難道等到明年春暖花開啊?”蛤蟆道人背著包裹,拽著黑紋葫蘆,一步一步走去房門口,回頭:“莫要耽擱,不然明年你赴京,為師都出不了關.....”
陸良生歎口氣,也不收拾畫架,取過一把紙傘,走去外麵撐開,將師父放到肩膀上,看著手裡沉甸甸的包袱,忍不住問道:“師父,這裡麵裝什麼東西?”
“吃......嗯,為師修複傷勢所需丹藥。”
蛤蟆道人連忙揮開娃蹼,都快帶出殘影來。
“彆看,沒你的份兒!”
“好,不看!”
陸良生笑了笑,偏頭朝院裡喊了聲:“都出來一下。”
撐著紙傘站在雨中,見到道人、豬剛鬣、木棲幽探出頭來,才知道蛤蟆道人要去山上閉關,起哄著一起送行。
畢竟可能要幾月都不會再見了。
吵鬨間一起離開小院,嘩嘩的雨聲裡,寂靜的房中,那支起的畫架上,一縷青氣飄出,在半空旋了幾圈,沒入桌上鋪開的《山海無垠》。
與此同時,和眾人一起走出村裡的陸良生感覺背上有些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