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觀紅牆黑瓦顯得莊嚴,裡麵神台卻是沒有認知中的神仙菩薩,反而是一個栩栩如生的女子泥塑,老人修為在身,法力聚集眸底,看得出那泥塑之內,彆有東西。
自然是明白,那位陸先生要做什麼。
老人話語一出口,周圍過來上香的香客,這裡做‘請香’買賣的生意人紛紛回頭看他,皺起了眉頭,臉色蘊起怒氣。
“老夫說得乃是事實,一個女子何來功德享這香火!”
陳輔並不懼,還想繼續說下去,就被陳靖拉著離開,往山下走,一路下了石階,才開口道:
“師父,信仰何物是附近鄉民自願而為,何必嗬斥他們。”
老人性格本就固執,回頭看了眼那邊漸漸遮掩去樹後的紅憐廟,回轉身來,一拂寬袖負去背後。
“那也是騙祭!”
陳靖不認同,可麵前之人乃是他師父,不好忤他意思,隻得先將這話頭放去一邊,幾人又在附近轉悠閒逛,看看山水田野,不知不覺已快至中午。
掐著快吃飯的點上,想來要見陸良生該是不難了,幾人從外麵轉回泥道,便是走進了陸家村裡。
曬壩裡頭,原本打熬身體的八人此時正各回各家吃飯,見到沒人阻攔,一路去往記憶中的那座籬笆小院。
牽牛枯藤纏繞半人高的院牆,小院老樹還掛著殘留的積雪,院子裡一個紮著兩髻的小少年正瞅著石桌上一個穿著道袍的八字胡道士拿著筆寫寫畫畫。
聽到腳步聲抬起小臉,就見幾人從院外走到門口。
明月站在石凳上叉著腰,昂起下巴,聲音稚嫩:“你們找誰?”
那邊,陳靖是皇帝,在外麵就算師父在前,也是以他為首的,臉上泛起微笑,上前拱起手。
“在下陳靖,幼時被陸先生救過,恰好路過此地,特來拜訪,不知陸先生可在家中?”
石桌上畫符的孫迎仙抬起臉看了看幾人,知道是誰,他最煩與官府中人打交道,懶得搭理,捧著符紙、筆墨挪去一邊,繼續埋頭練習。
“我家先生在睡覺。”
在睡覺?
不僅陳靖愣了一下,就連旁邊的老人也愣住,他知道這個陸良生是修道中人,可如今快至晌午還在睡,就有些不齒了。
“哼,你家先生難道還想學諸葛孔明,讓劉備三顧茅廬不成?”
明月多年跟著陸良生,也常聽典故,歪了歪腦袋,盯著這個老頭,雙手抱去胸前。
“那位小哥是是劉備,那你這老頭豈不是黑臉大胡子的張黑炭?”
道人瞥了一眼,停下筆尖,飄來一句。
“張飛可不黑,隻是沒他這般老。”
哈哈哈——
頓時將石凳上的明月樂的大笑出聲。
“敢戲弄老夫?!”
.....
笑聲、老人的話語響起院子裡,傳去水缸正對的窗欞,屋內光線昏暗,床榻上,陸良生閉合的眼皮下,眸子來回動著。
與那孫猴子探討一宿,睡得太晚,眼下睡得正香甜,被外麵一陣哄笑、怒喝擾得迷迷糊糊,翻了一個身,嫌吵的揮了一下手。
“彆擾我睡覺——”
房門、窗欞呼地一下打開,吹出一陣風卷的院中,符紙嘩啦啦掀上半空,站在的陳輔、陳靖幾人袍服都在瞬間撫響,發髻倒飛,迷的睜不開眼睛。
“哎哎,好大的口氣......”
道人大叫著去抓漫天飛起來的符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