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在雲間放亮,山風吹拂林野輕搖裡,陸良生從山崖縱身上來,捧著一坨脹鼓鼓的黑影放去石頭。
咻~~~
圓鼓鼓的一團‘圓球’張開嘴,長長吐出一口氣,身形肉眼可見的縮小下來,頓時癱去石頭,白花花的肚皮上下起伏喘著粗氣。
“師父,沒事了吧?”
聽到良生的話語,蛤蟆道人一個打挺站起來,乾吼了一聲:“那頭死驢呢?!”
腦袋左右擺動張望,看到樹下嚼著青草的老驢,氣咻咻的挽起袖口跳下岩石,撒開腳蹼跑到老驢腿下,抬起蟾臉,鼓起豆大的眼珠,罵了聲:“跑那麼急做什麼?彼其娘之!!”
話語落下,狠狠踹了一腳,傳來的感受,頓時捂著蹼頭在地上又蹦又跳,老驢垂下驢眼看了看,哼哼唧唧的嚼著青草,甩著禿尾巴,慢慢悠悠的走去一邊。
蛤蟆道人原地跳了兩下,見到望來的徒弟、樹妖,臉色一正,連忙放下腳蹼,負起雙蹼微微頷首,朝走去一邊的老驢,哼了哼:“算你走得快,這回知道老夫厲害了吧。”
這才轉過身回走過來,擺了擺蛙蹼,朝徒弟說了句:“不就摔一跤,為師豈有那般柔弱。”
旋即,在那方布下的血靈陣一側駐足蹲下,圓圓的蹼頭指著不時有暗紅血光亮起的法紋。
“良生,這就是我那徒孫用十萬生靈布下的法陣?”
陸良生走到旁邊‘嗯’了一聲,指尖一抹青光彈射除去,沒入血靈陣裡,連一點漣漪都未蕩起,皺著眉頭,收回袍袖。
“法力無法撼動分毫,應該是被吸納了,邪氣森然,怎麼也不像用來抵禦那什麼天地劫難的,師父,你覺得呢?。”
“為師頭次聽說,哪裡知道這些。”
蛤蟆道人揮蹼掃開樹妖逗來的一根草葉,站起來環抱雙蹼。
“良生,天地大劫,那公孫獠或許知曉一些,事情既然如他所說,該是兌現承諾,放他出來。”
......老夫就這麼一個好友,彆折徒弟手裡了,想著,眸子偷偷瞥去一旁,迎風裡,袍服撫動的徒弟。
過得片刻,陸良生鬆開緊抿的雙唇,“是該如此。”
喚來老驢,從書架裡,將《山海無垠》在手中展開,法力牽引下,一縷黑煙從裡麵飄然而出,落到地上,煙氣化開,一個裸著上身的大漢,捏著大氅坐在那裡,旁邊還有脫下的衣物,陡然見到外麵的景色,急急忙忙將衣物、大氅套去身上。
“放本王出來,怎的也不打聲招呼,剛在裡麵將朱二娘收拾一頓,才找地方休息......”
呃.....
合著在裡麵養傷休息,比在外麵還悠閒。
那狼妖窸窸窣窣將衣袍穿上,披上大氅也看清了周圍景象,感受到那邊血靈陣帶來的暴虐,回過頭看向陸良生。
“如何?本王可騙你了?”
“之前多有得罪。”
陸良生雙袖抖開,大大方方拱起手朝他躬身一拜,反而原本還想推辭客套兩句的公孫獠愣了一下,沒想到這書生這麼灑脫,說道歉就道歉。
“還愣著乾什麼,老夫弟子都賠罪了,還想怎樣?”蛤蟆道人下意識的想拿腳蹼去踢對方,剛抬起來,餘光裡,瞥見那邊老驢,再看看圓圓的蹼頭,悻悻的放下來。
“趕緊說說,之前提到過的天地大劫,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