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葫蘆!!”
“實惠的陶罐!走過路過的客官不妨看一看,不裝東西,也可放在房中當夜壺!!”
“.....字畫,讀書人的字畫,裱糊掛在牆上,寫字人百年後,就值錢了,莫要錯過了~~”
日頭落去西麵城頭,昏黃灑在擾擾嚷嚷的長街,人聲嘈雜傳去的客棧二樓,霞光照進窗欞。
“曰他老母的.....十萬人.....就算十萬頭豬,讓本道用法術,沒個半年都殺不完。”
“拓兒,用的是軒轅劍,結合他昆侖鏡的神力,不到幾息就沒了,兩者相合,這世間難有力量抗衡,就算眼下沒了軒轅劍,以他目前的實力,也能睥睨天下。”
“快快,把軒轅劍給本道瞧瞧,還從未看過神器到底怎般模樣。”
隔壁八個大漢喝酒吵鬨聲裡,老孫放下杯盞,火急火燎的從凳上起來,撩起袍擺就跑去書架,月朧劍一旁,懸掛的寬麵劍鞘,古樸深邃,道人像是輕撫愛人肌膚一樣,指尖在上麵摩挲了幾下,使勁的深吸了口氣,說了句“好劍!”便握去劍柄......
然後,金光乍起。
嘭的一聲,整個人倒飛回來,陸良生一丟酒杯,從凳上一閃,衝到道人後麵,雙手一撐抵去後背,才將他接住,兩人疊在一起,硬生生向後滑開頂去牆壁,旁邊敞開的窗欞都在嗡嗡抖動。
“本.....本道曰它.....老....”道人捂著胸口疼的一句話也說不完整,撐著牆壁站起來,看著那邊書架上金光消散的軒轅劍,“老陸,你拿怎麼沒事?”
陸良生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塵,從他後麵走出來,笑道:“這軒轅劍被劍鞘護著,旁人碰不得,劍鞘你忘了,上次常羊山,在刑天葬頭的洞窟所得,我自然能用,是吧,師父?”
偏頭看去的那邊方桌,蛤蟆道人腦袋蓋著酒杯,蟾嘴蠕著一條泥鰍,吸溜吞進嘴裡,“良生啊,勞煩先把杯子拿回去放好,再問為師。”
陸良生連忙上去將酒杯拿下時,道人揉著唇上八字胡過去,是不敢再碰軒轅劍了,隻蹲在對麵細瞅。
“還以為看相貌,本道也不差啊.....”
說話間,房門忽然敲響,道人起身看去桌子邊的書生,後者將酒杯放下,想了想,知道是誰來了。
吱嘎~~
陸良生將門扇拉開,一身道袍裝束的楊素,背著一柄法劍站在外麵,正含笑看著他,片刻,笑容陡然僵住,上下打量書生。
“咦,你的修為......”
“越國公,裡麵請,修為之事,稍後再談。”
拱手還了一禮,陸良生讓開到側旁,請了老人進來,楊素撫過須髯朝桌上胡吃海塞,大快朵頤的蛤蟆點了點頭,往日也算見過,知道有些靈性,算是打過招呼了。
房中的道人、還有黑裙樹妖也都麵熟,拱了拱手,正準備坐下,還沒落座,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下意識的偏頭看去牆角擺放的書架,眼眶頓時瞪大,指著上麵掛著的軒轅劍。
“陸道友,此劍如何在你這裡?”
“這事說來話長。”那邊,陸良生關上房門回走過來,邀他坐下,擺上酒水,將事情始末原原本本的講給他聽。
“......當日,我看得出來拓兒棄劍離開,也是不想讓我難做,或許,為什麼將這把軒轅劍留在我這裡,還另有一層意思。”
關於天地劫數,楊素剛才也聽了一陣,做為大隋有名的統帥、朝臣,眼下見書生這麼說,怎麼會聯係不上一點蛛絲馬跡。
“宇文太師怕被察覺,不著痕跡的留下這把劍,就是想讓你用軒轅,來對付那個什麼五元上人?”
“極有可能。”
陸良生給他滿上酒水,也給自己滿上,托起與對方輕碰了一下。
“......他說這法陣用來抵禦天地大劫,卻不透露五元上人絲毫,遮遮掩掩的話裡,意思很明顯,僅僅我一人,怕難以對付的,早些年的那祈火教所犯之事,上萬的婦孺被裝進陶甕,用來人祭,此種人,如何會救天下蒼生。”
楊素遮袖喝儘杯中酒水,細思了片刻:“道友此話差矣,倘若劫數波及天下萬物,再惡之人,怕也難免不被牽連其中,說不得他也有自己的救世之法。”
這話讓書生陷入緘默,越國公楊素閱曆豐富,見多識廣,真如他這般說的話,不是不可能,可僅僅隻是救世,而不是改邪歸正,之後,依舊我行我素,像多年前那般,擄人來做人祭。
何況,事情並未完全搞清楚,天地大劫是什麼,那法陣當真是用來抵禦?萬一......想起那日通天的紅光,怎麼看也是極邪之法。
‘但願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