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知道目前這裡也隻有陸良生能看見那東西,當即揮了揮手。
“趕緊走,本道還想裝會兒的心思都被你攪合沒了。”
“那你多照顧這裡一些。”陸良生又叮囑一聲,下去和韓擒虎、陸盼八人簡單說了些情況,轉身走去船舷,法言傳去水裡,喚來潛伏河底的老蛟,水麵氣泡咕嚕嚕的升起時,身形唰的躍過眾人望來的視線,落去水麵,穩穩踩在水麵之下那條長長黑影前端。
“.......眼下多有失禮了。”
哈哈哈.....哈哈......
水下長影響起嘶鳴,傳入陸良生耳中的是能聽懂的話語。
“陸道友不必覺得失禮,隻要記得往後給齣封正,渭水、涇河隨意一條都行。”
嘶鳴停下,漂浮水裡的長影唰的遊蕩出去,蕩開的水浪打在船身,推開的漣漪之中,站在甲板上的一眾士卒,韓擒虎、孫迎仙、陸盼、豬剛鬣等人視線裡,長影馱著書生轉眼間超過艦船,消失在河道儘頭。
遠方回來的月朧帶著一抹寒光,降下水麵,劃開水浪漂移了幾個彎,徑直飛去站在水麵急速而來的人影,一個急刹調轉,劍尖對準書生腰間劍鞘插去,合攏的刹那,隱約響起‘啊......’的呻吟。
書生伸手探了一下劍柄,目光隨即抬起,看去手中幾片碎布,雙唇緊抿的片刻,手指鬆開,碎片隨吹來的河風飄去了後方。
青絲撫動,陸良生雙手負去背後,就那麼站在老蛟頭頂,急速穿行過兩岸山水、嫋嫋青煙的山村。
飛鳥劃過江麵。
陽光之中,猶如一幅神仙過江。
.......
南方綿綿陰雨,浸濕土地。
陳輔扶著一顆老樹,搖搖晃晃從林中出來,煉製的法寶道袍破碎,隻穿著一件裡衣走上路麵,發髻散亂,沾有泥水,看上去頗為狼狽。
“這個陸良生......竟有一柄仙劍......千裡之外....就能殺過來,老夫倒是大意了。”
夾雜雨露的須髯抖動,斷斷續續的呢喃幾句,老人淋著雨坐去路旁一顆石頭上,闔目盤腿,調息混亂的法力。
不久,道路儘頭響起馬蹄聲。
“駕!”
踏踏踏......奔湧踏下的馬蹄,濺起積水飛灑,幾匹戰馬上,為首一人正是陳靖,看到路邊闔目打坐的老人,一勒韁繩,‘籲’了一聲,不等馬匹停下,翻身跳了下來。
“師父!”
陳輔微微睜開眼睛,看到走來的青年,笑著點了點頭。
“陛下不是跟曹將軍一起河穀郡了嗎?”
“我.....朕沒見著師父,有些擔心,四處尋了一遍.......”其實他是感受到這方有法力對抗,才脫離了前行的軍隊,朝這邊趕來,眼下在師父麵前,自然是不能那樣說的。
語氣停了一下,陳靖看著老人這番模樣,遲疑了片刻:“師父,你的道袍呢?”
“嗬嗬.....為師算出附近有一頭山君。”
老人微愣,隨即正了正臉色,目光肅穆指去鉛青的雨幕外,某座山的輪廓,“成了妖的,這吊睛白額大虎實屬厲害,好在為師修為還行,將它擊走,趕出那片大山,也算保下了山腳幾個村子的百姓。”
看來能把師父弄的如此狼狽,那虎妖肯定是頭大妖無疑......
陳靖想著,將師父攙扶起來,送上馬背,老人坐直了身子,抖了抖韁繩,調轉馬頭。
“陛下,河穀郡那邊如何了?”
“前部正在組織陣型,篩出攻城的士卒。”
陳輔沉默了一下,看去雨簾的東麵,緩緩開口。
“沒時間了,通知曹將軍儘快攻下河穀郡!”
說完,手中鞭子抽響,喝了聲:“駕!”
當先衝去山道前方,陳靖也一一抽響鞭子,在雨中縱馬狂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