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放去出門便是。”
好不容易有了絕佳修行之所,還有香火供奉,將來再得以敕封,比深山老潭裡潛修,不知好了多少,自然將這裡看得極重,豈會輕易讓人破壞?
那邊,陸良生拱手謝了一番,又和老蛟聊了會兒,道人抱著東西從道觀裡出來彙合,隨後朝老蛟辭彆,跨上老驢離開。
穿過夜色人靜的城池,月光朦朧罩在城頭,站在牆垛的士卒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下方,走過街道的書生施出穿牆術法,騎著老驢,和背後蹲坐的道人,一起穿過厚厚的城門。
吖兒嗯哼~~~
老驢仰著口鼻四下聞了聞吹來的夜風,看著一片片漆黑的林野山麓,興奮的嘶鳴咆哮,前蹄刨動起泥土的同時,書生肩頭的蛤蟆,聽到亢奮的嘶鳴,眼瞼都抖了抖,連忙滑下去,跳過道人的大腿,飛快跳去書架,翻進隔間裡,熟門熟路的將裡麵繩子係去腰間的一瞬。
外麵,刨動地麵的驢蹄重重落下,陸良生下意識的捏緊韁繩,腳跟夾緊驢腹,亢奮嘶鳴的老驢,唰的一下,卷起一道長煙,沿著通往西北的官道,化作一道青白的電光在夜色裡瞬間遠去。
月色朦朧照過延綿山麓。
岐山位於長安並不算太遠,照下林野、山路的陰森月光裡,一瞬一段路程的電光在遠方閃爍,轉眼及至,來到孤零零一座獨峰下。
道人第一時間捂著口鼻,從驢背跳下,跑到一旁雜草間,‘嘔’的大吐特吐,陸良生搖搖頭翻下驢背,鬆去韁繩,拍了下驢屁股,讓它自個兒玩去。
看了眼蹲遠處的背影,笑著說了句“常坐就沒事了,你瞧我師父。”望去的書架,沒有聲音回應,書生開口喚了聲:“師父?”
放在地上的書架,吱嘎一聲,隔間小門打開,蛤蟆道人大喇喇癱在裡間,一蹼搭在歪倒的葫蘆上,舌頭都耷在嘴邊,‘咕嚕嚕’的溢出白沫,淌了下來......
.......
嗷嗚——
狼聲響起遠方孤崖,月光照進茂密雜亂的樹木草葉陰森而朦朧,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沿著山道蜿蜒而上。
陸良生肩頭放著師父走在前麵,道人不知哪裡拿了一根枯枝在草裡四處掃,看看有什麼野味當夜宵。
蛤蟆道人從徒弟肩上側過臉來,眯起蟾眼:“彆找了,這山裡早就沒野味。”
“.......”道人無語的看了看連蟲聲都沒有的草叢,將手裡枯枝一丟,“下半夜吃什麼,本道吐了一路,現在肚子餓了。”
“到了上麵有吃的,丹藥當飯吃都行。”
陸良生笑著說了句,撥開擋路的樹枝、荒草,前麵便是師父當初的那座洞府,道人摸過須尖,哼了哼,“能有多少”的生意裡,書生肩頭的蛤蟆已經降到地上,踩著地麵啪嗒啪嗒跑過去,看著高聳的石門,蟾嘴飛快蠕動念起法咒。
轟隆隆.....
沉重的動靜裡,石門壓著地麵緩緩右移,一片五色的光亮照在道人臉上,看著成堆的法寶丹藥,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去地上。
“曰爾老母的.......老陸,你師父當年這是搶了多少修道中人?”
蛤蟆道人瞥了他一眼,單負一蹼,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老夫當年之勇,豈是你這小道士知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