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在此好生修煉,有勞護兩河百姓!”
說完,陸良生抬手一拱,朝對麵化為人形的老蛟道謝一番,相送下,走去熙熙攘攘的長街,喧鬨聲裡,擠過人群消失在往南的方向。
.......
皇城,太極宮。
大典禮儀已過,楊廣一身龍袍端坐在龍椅,聽著耳邊樂師奏出的絲竹、編鐘的輕柔舒緩,頗為疲倦的朝四周張望,恭賀、說笑的的群臣當中,沒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微微歎出一口氣。
‘朕看來比得父皇......’
眼下非朝政議嚴肅場合,大典過後自然要宴請眾臣,顯出君臣共樂和諧氛圍,已是太後的獨孤伽羅坐在龍椅一側,見皇帝時不時朝外看,明白他心中想什麼,晃著頭上金叉,轉過臉來,露出一絲笑。
“陛下如今貴為一國之君,要學會喜怒不形於色,不要隨意流露表情讓下麵這些臣子揣摩皇帝的想法......而且,國師與朝臣不同,他無官職在身,但卻可與陛下親近,等宴會結束後,陛下要是不嫌疲累,再去萬壽觀也不遲。”
“母後教訓的是。”
楊廣點點頭,深吸了口氣,臉上露出笑容,端起杯盞與下方起身敬酒的臣子說笑兩句,一口喝儘時,側殿有人影壓著兵器小步走到金階旁邊,低聲道:“陛下。”
“宇文愛卿巡視完了?”
皇帝放下酒杯,看了看身邊的母後沒說什麼,招手讓對方走上一節階梯,“你隨朕多年,也算勞苦功高,往後這大殿之中,必有你一席之位,先下去歇息一陣,晚上隨朕出宮,去萬壽觀見見國師。”
“陛下,臣就是來說此事的。”
宇文化及小心從懷裡掏出一枚玉佩,托在雙手舉到與頭平齊:“這是國師托臣交給陛下的賀禮,還有......”
那邊,楊廣從一個宦官手裡接過玉佩在手中翻看,聽到後麵還有話,心裡有些不安,連忙追問:“還有什麼?一口氣給朕說完!”
“是.....還有就是,國師說他要離開一陣。”
宇文化及的聲音並不大,下方群臣首位之一安坐的楊素卻是聽到了,放下杯盞自顧起身,大步走到金階站定,大聲嗬斥:“你怎的讓陸國師離開?!”
不遠還有做為東宮太師的宇文拓也趕緊過來。
“我師父走了?”
一見皇帝、越國公、太師齊齊站在麵前,嚇得名叫宇文化及的將領雙腿都有些哆嗦,直接朝楊廣跪了下來。
“陛下,國師讓臣將這玉佩交給陛下,說要回一趟棲霞山,然後.....就走了,其餘的也不讓臣問。”
走了......回棲霞山......
楊廣心裡一急,提起袍擺就往外走,驚得那邊端坐的獨孤伽羅將他叫住,問清緣由還是不放他離開。
“不過一人罷了,何況國師隻是去去就回,陛下何必拋下群臣離開。”
“母後,正因為如此,朕才要如此做,才顯得朕愛才。”
隨意搪塞了一個理由,楊廣讓貼身宦官去備了馬匹,自己則到側殿換了身行頭,帶著幾個武藝高強的宮中侍衛直奔宮門、長街,一幕幕街景在視野間飛馳倒退,待到出了長安城南,山嶺起伏、官道上商旅行人來往,哪裡有陸良生的影子。
“駕!!”
楊廣不管不顧,暴喝一聲,抽響鞭子,縱馬繼續沿著官道飛奔,人煙漸漸變得稀少,仿佛有些感覺般,一勒韁繩,駐馬一處緩坡泥道上,向著遠處起伏的山巒,竭儘全力的大喊。
“陸先生——”
“陸先生——”
嘶喊的聲音驚起數隻飛鳥亂竄,滿山遍野的回蕩,傳去的遠方,相隔的山麓之間,叮鈴鈴的銅鈴停下來,走在山間小道的書生停了停腳步,回頭望去長安的方向。
隱約好像看到了皇帝騎在馬背上。
陽光照過林隙的光斑裡,陸良生轉身牽著老驢繼續大步往前而去,緩坡上,楊廣看著滿山枯黃,失落的準備離開,一聲隻有他能聽到的話語陡然從遠方飄來。
“陛下,好生治理國事,臣有事要回棲霞山一趟,待回來時,想必我大隋更加繁榮。”
聽到徘徊耳邊的話,楊廣反應過來,重新促馬上前。
“陸先生,朕絕不會丟父皇的臉麵,定讓天下繁榮昌盛,等候先生回來!!”
鏗鏘有力的聲音在山間傳開,林野在風裡輕撫搖晃,驚起的數隻飛鳥從年輕的皇帝視野之中劃過,在天光裡發出啼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