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國公這次說什麼了?”
那官員遲疑了一下,躬著的上身更低了。
“回陛下,越國公他......他說讓陛下做主。”
楊廣臉上保持著笑容,揮了揮手袖口,溫和的說了句:“你下去吧。”眼睛直直的盯著對方走出殿門,臉上的笑容漸漸冷了下來。
看著麵前的奏折,一把擲地上,摔出老遠,嚇得近身侍候的宦官連滾帶爬的跑去將奏折撿起,小心翼翼的喚了聲:“陛下。”
這才,雙手托舉著放回龍案。
“撿什麼,給朕丟回去!”
楊廣一拂袍袖,又將那奏折扔到金階下麵,翻轉的紙頁上,露出‘楊素’二字,那邊的宦官大氣也不敢出,看著地上的那本奏折,趕緊將臉垂下來。
過得好一陣,龍案後的皇帝才開口。
“把宇文化及給朕找來......對了,派人去棲霞山可回來了?”
下方的宦官自然知道皇帝口中詢問的意思,那位國師回棲霞山,一走便是兩年,中途也派去過幾撥人,前麵還好,國師均有回複,可最近一年,就不再消息傳回,派過去的人手都說國師閉關,不見外客。
眼下皇帝問及的,正是今年才剛剛遣去的。
做為心腹隨侍,那宦官低眉順眼的堆起笑容,一邊勸說:“陛下,那人才走半個月,咱們可不像國師、越國公那般可以一日千裡啊。”
一邊將地上那本奏折拾起來,吹了吹上麵灰塵,放去龍案。
常人確實比不得修道中人,楊廣看著豆大的燈火,沉默了片刻,臉上露出笑容,拿過那本奏折放去一邊,揮揮袍子便讓那宦官退去一側,他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平複了下心情,將鴻臚寺遞來的吐穀渾使者隊伍、朝貢的禮品單拿來一一過目。
‘人數還真不少.......禮物也當真不錯,絲綢之路當真肥碩啊.....修大運河的錢糧看來有著落了。’
嗯?
翻到第二頁,使者隊伍人數、姓名之時,楊廣皺起眉頭,上麵內容裡,倒不是西域人古怪的名字,而是跟隨朝貢使者過來的,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高昌國**師......吐穀渾國師......突厥祭司......派這些人來長安做什麼?’
寫明了名字、稱謂,堂堂正正的過來,這讓楊廣有些疑惑,莫非還要相仿我中原修道中人鬥法不成?
陸先生不在城中,可不代表我大隋無人了,東宮太師宇文拓是國師二徒弟,就如此了得,聽聞大弟子也在此間,想損我隋國顏麵,先生弟子豈會袖手旁觀。
打定主意,楊廣又招來之前那宦官。
“派人去太師府上,向太師打聽國師大徒弟,若是得見,請來宮中一敘。”
“是!”
宦官躬身從側殿悄然退出,楊廣吐出一口濁氣,看著滿桌的奏折,心裡多少有些煩的,未當皇帝之前,想去哪兒便去哪兒,到棲霞山都是可以,如今想走也走不成了。
“今日就到這吧。”
皇帝垂下想要握去毛筆的手,起身離開龍椅,帶著侍衛宮女轉去文昭殿外,陽光正從宮頂琉璃照在臉上。
‘先生.....你說的三五日,可這一去就是兩年啊。’
楊廣望著這片陽光,輕聲說道。
此時,他口中念及的那人,盤坐一顆迎客老鬆下,懸在半空的漆黑大氅化為一絲絲法力,牽引著飛入書生體內。
麵朝的斷崖外,正是雲海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