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不知,你體中的那位始皇帝告誡,一旦出了萬靈陣的範圍,天上那些神仙就能投下法相乾擾我,應該是為了阻擾我尋找歸墟之處,或者說,不讓我得到崆峒印。”
至於這種神器為何不在那幫神仙手裡,極有可能是對神靈有著巨大的傷害,所以封印在歸墟也是有可能的。
不然為何三番五次阻止始皇帝出海尋找印璽,而這麼多年卻不將它轉移地方?
蛤蟆道人一字不漏的聽完,默默的走到船舷,望著無垠的天與海,眼瞼都不自覺的抖跳。
彼其娘之,老夫不過惹一些修道中人,或山中妖鬼一類,這下好了,惹了一堆神仙,唉,村裡那麼多人,當初怎麼就想著傳他法術呢。
唔
堂堂逼近妖王的啊,怎麼的如此頹喪,不是連個徒弟都不如?
蛤蟆道人負著手緩緩轉過身,看著那方越來越遠的碼頭,頷首點頭:“良生啊,既然事已發生,那就不要顧慮,那幫神仙阻你,就越是說明怕你找到那崆峒印,今後這大海茫茫,你我師徒二人聯手闖他一闖,膽敢攔路,就殺他個乾乾淨淨!”
船艙那邊,老驢哼哧嘶鳴兩聲,示意蛤蟆還有他呢。
“嗬嗬,好,聽師父的。”
陸良生笑了笑,伸手在老驢頭上撫了一下,說著走去那邊躺了一地的四個書生。
“不過,還有這四人呢,算上來也是六人。”
甲板上的四人被狂風從碼頭吹到甲板上,也算命大,陸良生給他們檢查了一下,好在沒傷及內臟骨頭,抬了下手,將四人升到半空,跟在後麵送進艙裡休息,順道看看船艙裡有什麼可用的東西。
“先將他們四人放到這裡便可。”
這艘海船僅三層,第一層多是跟船的船工、商販住的船艙,將這四個書生放去木床上休息,陸良生跟著下了第二層,空蕩蕩的沒有多少貨物,想來昨日突降大雨,還沒來得及裝艙,走完這二層,也就隻有幾桶常備清水、幾樁糧秣,沒肉食蔬菜可用。
“師父這下隻能海魚了。”
檢查完第三層,裡麵全都是修補船隻的工具一類,沒什麼稀奇的,陸良生回到甲板上,“師父,除了一些糧食,就剩清水了,還有這個。”
朝那邊拖了小躺椅放在甲板上曬太陽蛤蟆道人揚了揚手裡的魚竿,後者又恢複成蛤蟆的模樣,懶洋洋的偏過頭來看了一眼。
“放那吧,總是能用上的”
師徒倆在甲板一坐一躺,又聊了一會兒,湊合著船艙的小爐煮了一鍋稀粥,湊合對付了一頓,陸良生過去書架,翻出《列子》在手裡拍拍,搬了一張小凳坐去船舷。
伸手一勾,招來魚竿,往前一揮,魚鉤拖著雨線落去海裡。
嘩嘩
嘩嘩嘩~~
風帶著海腥的氣息吹來,趴在艙門的老驢懨懨的打了一個哈欠,無聊的垂跳頭枕在交疊的前肢上,蛤蟆道人懶洋洋的翻了翻圓鼓鼓的身子,亮出背後密密麻麻的疙瘩,繼續呼呼大睡。
海風裡。
青絲退出發髻,在肩頭撫動,一身青袍的書生聽著海浪翻滾的聲響,沐著灑下的陽光,目光專注的看著書上內容,琢磨所謂歸墟之地的距離,以及沿途要去的方向,偶爾海麵上的浮標晃動下墜,便隨手一拉魚竿,扯上一尾大魚,甩到甲板上,‘啪啦啦’的胡亂拍響魚尾。
老驢抬起頭,歡快的跑來,拿蹄子去刨它,興奮的在甲板來回蹦躂。
恍如愜意的一個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