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生哪裡看不出這人炫耀之嫌,既然如此,豈會仍對方羞辱自己家國,“東方大隋,土地廣袤,東臨汪洋大海,北到草原冰雪之地,南有炎熱叢林,西去廣闊沙漠,地大物博,所產之物,多不勝數。”
一通描述下來,提比斯愣了一下,目光不由落到書生衣袍:“閣下這件衣物也”
“自然也是。”不等對方說完,陸良生揮手打斷,將盛有葡萄酒的金杯放去桌上,“總督閣下,請我五人過來,可有其他事?要是沒有,我們就要離開了。”
書生語氣平緩,一旁久隨的王風、馬流四人哪能聽不出蘊出了火氣,連忙跟著將手中酒杯齊齊放去桌上,微微呲牙橫眉,露出凶狠。
“嗬嗬”
提比斯靠著天鵝軟墊,優雅的放去酒杯,五人再厲害,長途跋涉來到埃及,那也不過五個人,心裡也不急,指尖敲著桌麵,微笑著上身微微前傾。
“閣下昨天賣給我的侍衛長一幅畫,我本人很欣賞藝術,來自東方的藝術在這裡很少見。閣下的畫,我很喜歡,要是上麵不是風景,而是我的肖像,那就更好了,尊敬畫師,你說對嗎?”
陸良生就那麼在坐在對麵與他對視,半晌,臉上也露出笑容。
“總督閣下想要一幅,那在下給你畫上一幅,不過做為交換,能否告知去往東方的路怎麼走?”
“尊敬的畫師隻需要知道這些?”
提比斯見他說話誠懇,自己也沒什麼損失,樂的踏了一下腳,朝陸良生招了招手,讓他跟上,起身走去這座官邸的書房,裡麵紅毯鋪砌,幾個書架羅列了許多羊皮卷堆積的書籍,提比斯走到書桌後麵,拿起蘆葦筆,沾了沾細炭與燈黑做的墨汁,在一張羊皮上畫下一條線路,最後標注的地方,有著一條巨大的海溝。
“到了君士坦丁,再往東,不過到了那裡,你再問其他人。”
將羊皮卷遞給陸良生,隨後出了書房,抬起手指搖了幾下,提醒道:“東方畫師,我已經付出,該是得到你的回報了。”
陸良生看了眼這章簡陋至極的地圖,揣去袖裡,出了書房,示意那邊的王風四人將書架搬來,也在不多說什麼,磨好墨汁,拿出毛筆就在一張空白的畫卷上,落下重重一筆,一邊看著坐在椅上,架著腿的提比斯,一邊仔細的勾勒。
不知不覺兩個時辰過去,青墨勾出的人物畫像也到了最後一筆,陸良生放去毛筆,吹了吹上麵未乾的墨汁,伸手讓旁邊等候的侍衛過來取走,便收拾筆墨起身告辭。
“在下與總督兩不相欠,那就告辭了。”
拱了下手,徑直出了這座官邸,將書架放去老驢背上,牽過韁繩,走去了官邸大門,輕搖的書架裡,感受到徒弟不悅的心境,響起蛤蟆道人的聲音。
“良生呐,這種人就該打殺了,反正也是番邦蠻夷。”
“嗬嗬。”
陸良生看著前麵,隻是笑了笑,拉著老驢沐著燦爛的天光,在四個書生叨叨嚷嚷的話語聲裡,繼續往北前行。
風卷起沙粒,搖曳的棕櫚道路間,官邸之中,品著葡萄酒的提比斯靠在背靠,愜意的看著兩個侍衛托襯起來的東方畫幅。
上麵人物正是他自己,除了青墨的顏色外,簡直栩栩如生。
不久,他抬手招來侍衛長。
“達埃爾,你看這畫多美啊,那東方人的書架裡,還看到許多精美的東西,可這些都不是我的太遺憾了,要是我的,那該多好,你說是嗎?”
屹立總督旁邊的男人,默不作聲的垂下臉,夾著頭盔心領神會的退開幾步,走出官邸,揮手招來部下翻身上馬,向著剛才離開的幾個東方人緊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