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生,那蠻夷皇帝,好像在挑釁你,看看,還把劍都舉起來了!”
後麵四個書生齊齊點頭,附和:“蟾大仙說的事啊。”
“這分明就是看不起我家國師!”“哎哎,他手裡拽著的,是不是那隻小人魚,不會是要砍頭吧。”
“蠻夷爾敢!!”趙儻捏進拳頭站起來吼了一聲。
那邊,一直沉默的陸良生,終於有了一絲話語出口。
“師父,還有你們四個,在這裡等我。”
說完,拂袖轉身,跳去老驢背上,書架啪的一聲自行脫落,掉去地麵,心疼的蛤蟆道人連忙跑過去,查看小衣櫃有沒有摔壞。
“不知道輕點啊!”
回頭,海崖邊上已經沒有了徒弟,還有老驢的身影。
君士坦丁下方海港,撲騰的大浪漸漸平息,逃竄的一道道身影在皇帝拔出寶劍慢慢都停了下來。
在那聲‘為了神明’振奮人心的嘶吼裡,高舉的劍鋒劃過一道冷芒,唰的斬了下去,然而,下一秒,所有人青冥的視線之中,青白的光芒唰的從天空斜斜飛下,就聽呯的金屬聲響,待到眾人視線恢複,就見那高台上,皇帝手中已經空蕩蕩,那柄寶劍釘在皇座沒入半寸進去,隻能看見尾端一截還留在上麵。
‘嗡嗡~~’
半截劍身、劍柄餘力不息的顫抖著,福卡斯轉回視線,忍著手上火辣辣的疼痛,慢慢轉過頭來,隻見一頭從未見過的怪獸立在麵前。
獅子的鬃毛、鹿的犄角、龍的腦袋,渾身冒著電光,是說不出的震懾。
優雅矯健的身軀一側,還有一個希臘人站在那,福卡斯捏緊的拳頭,都滲出一層汗,半句聲音啞在喉嚨裡,怎麼也發不出。
下方、台上的士兵侍衛想要靠近,冒著電光的麟獸偏過頭顱,咧開長吻露出獠牙低吼一聲,掀起風雷,嚇得原本靠近的侍衛一個不穩向後栽倒,拖著“啊——”的慘叫,落去台子下麵。
慘叫聲戛然而止,陸良生看也不看掉下去的身影,目光簡單的瞥去那邊的拜占庭皇帝一眼,就那麼從對方麵前過去,走動間,人魚身上捆縛的繩索一一崩斷,脫困的鮫人哇的一聲,撲去書生懷裡,像是受到驚嚇、委屈的孩子大哭起來。
“沒事了,我帶你來的,我就帶你回家。”
陸良生輕輕拍拍她光潔的後背,溫熱的手掌摸到幾道深深的鞭痕時,溫和的神色漸漸沉了下來。
語氣依舊溫和,輕聲道:“誰打的你?”
他心通帶著陸良生的話語傳進鮫人心裡,趴在書生肩頭的人魚安穩下來,聽到這聲,略帶有哽咽的聲音,隨著手指去台下,一個下巴滿是胡須的男人,頓時變得激動,連著蹼的手指不停的比劃,點著伸手的部位,噘著嘴像是在告訴陸良生,對方是怎麼打她的。
“嘰!嘰嘰!!啊噗!劈!啪!”
陸良生揉著激動比劃的人魚腦袋,起身走到高台邊沿,看著下麵那盯著麟獸還未反應過來的男人,抬起寬袖,手指一勾,一縷清氣飄出,將對方纏裹拔地而起。
這時才反應過來的男人,在半空上手腳掙紮,朝著下麵的士兵求救,然而,升到與看台平齊時,這才發現那麟獸旁邊還有一個人,以及抱著他大腿的塞壬。
看對方親昵的模樣,桑德斯喉結滾動,‘咕’的咽下一口口水。
“我”
陸良生隻是看著他,目光隻是短暫的停留了一下,一揮手,遠遠扔去了大海,海麵上巨大的身影轉過身來,揮開手臂,手掌照著飛來的人影轟然扇了過去。
嘭!
遠遠的天空上,一團血霧爆開,幾片模糊的血肉、內臟倒飛回來,啪嘰砸在看台,落在皇帝腳前。
站在原地的福卡斯嘴唇微微的發抖,跟著身子也抖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