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生,剛才為何不去那寨子裡,說不得還能混一頓飯食,為師可是已經許久沒沾米飯了。”
霞光從西麵山頭照來山腰泥路上,飛鳥拍著翅膀‘噗噗’的飛過一行人頭頂,落去樹梢發出清脆的啼鳴。
走過伸到山路的樹梢下方,陸良生聽著林裡鳥鳴,回頭朝坐在驢頭上環抱雙蹼有些生氣的蛤蟆道人笑道:“師父,山裡貧瘠,我們人又多,也沒錢財了,總不能虧人家,再則已到了這邊,師父還怕吃不上嗎?”
蛤蟆道人愣了愣,哼了一聲,將頭偏開,轉去方向。
“為師就說說兩句,你以為為師老糊塗了?”
身後四人也不在意一兩頓飯,至少現在已經回到大隋境內,心裡激動不已,巴不得現在就回到長安,拉上相熟的人,將這大半年到過的西方各國、稀奇古怪的事說上個三天三夜,更何況還是跟國師一起,那關係可就不一般了,到時候說不得還能走上朝堂,取上嬌妻美妾,到達常人一生難以到達的巔峰啊。
天色漸漸昏暗,陸良生一行沿途打聽了附近城池,摸著夜路終於尋到了一處鄉鎮,湊合著對付一頓,天一亮繼續趕路,不過這次陸良生特意放慢腳步,既然已回到大隋境內,倒是可以領略一番這邊風景,看看山水,尤其當地苦澀的茶葉,喝慣了清淡的眾人,頓時將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隨後,又去了名叫洱海的大湖,四個書生站在大石上吟詩作賦一番,陸良生則搭起畫架,趁著旭日東升映出一片波光粼粼的景色,著墨畫出一幅洱海圖。
渴了,俯身捧起湖水輕飲一口,餓了,抓魚摘果,一路信庭漫步,倒也隨意灑脫。
夏日炎熱漸漸褪去,滿山青翠泛點秋黃。
看過了曾經屬於中原各朝的雲南郡,衙門破敗不堪,城中多是南蠻、漢人雜居,維護治安也是當地土目。
‘看來隨安那位友人想在此處立國,並不是沒有道理。’
看著還算有秩序的街道,陸良生牽著老驢正要離開,忽然停下腳步,偏頭看去街邊茶肆,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話語,讓他微微蹙眉。
“聽說舍龍回來了,到處遊說各族人。”
“他還想著立國的事?”
“烏蠻蒙氏這一帶勢大,這裡又沒漢人官府,如何不敢?”
“不過好像聽說,他到處召集人,不像是要立國,反倒像是要打仗”
“你們彆說,我來說,這事兒我清楚!聽說是他一個朋友被困在滄瀾江那邊,他回來搬救兵的”
舍龍?
他不是常跟隨安一起的嗎?
難道要救的就是隨安
陸良生連忙鬆開韁繩,跨步走進那家茶肆,那正說話的茶客隻感視線陰了陰,抬起臉來,就見一個書生站在麵前。
“這位公子,你這是要做什麼?”
“還請告知舍龍現在何處!”
不久之後。
陸良生出來,牽著老驢轉去了城外,與原本要去的協州相反的方向,出了城門,蛤蟆道人爬上驢背張望了一下,看去前麵的徒弟。
“良生,為師記得好像方向不對吧?協州在北麵,這是去東麵。”
“沒關係師父,問題不大。”
陸良生笑了笑,轉回臉,笑容漸漸冷了下來。
敢抓我弟子
雙袖一拂,帶起大風,眨眼間消失在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