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往後師妹嫁給你世上除了你,還有一個看過她身子的人”
“呃那我覺得有些輕了。”
天光放亮,晨陽穿過山間水霧,推著黑暗延伸過山門、樓閣,任陰陽走出房門,站在柵欄前,看著架起的罰台,想起昨日那青年與他說的買賣,還有怒火在心裡燒。
拿回我門之物,打死你都是輕的。
看著被羈押去刑台的身影,不知為何,心裡隱約間有股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人被遺忘了。
‘哼,不管何種不安,隻要敢來我滄瀾山,一並接下就是!’
做為修行中人,任陰陽自有豪邁和信心,看了一會兒,見時辰差不多了,拂袖轉身走去木梯。
陽光升上雲端,照下密林投出光斑映在一處水潭,周圍蟬鳴此起彼伏之中,陸良生站在潭邊收回收回視線,望去林隙外起伏的山麓。
一旁,舍龍低聲道:“國師,就是這裡。”
陸良生嗯了一聲,負手走到林子邊,視野變得開闊,前方綠野蔥鬱倒映在他眸底,“一個女子不可能遠離駐地,跑到荒無人煙的地方洗澡,那門派必然在這附近。”
微微闔上眼睛,像是感知什麼,片刻,睜開眼,輕聲道:
“走。”
林子裡忽然吹起一陣風,林間嘩啦啦一片驚鳥撲動翅膀衝向天際,不久,樹林重歸寂靜,拂過的風,帶著一行人來到附近一座山腰。
風停下,發絲垂下落去肩頭,陸良生掃過四個書生:“你們在這裡等我。”便是帶了舍龍、老驢走了上去,來到一處斷崖,前方景象頓時在兩人眼中展開,側對這邊的大山裡,能見幾棟木樓遮掩林野間,寬敞的廣場上,一撥人聚在那裡,不知要做些什麼。
站在崖邊的書生,目力常人難極,遠方的景象像是在他眼裡一點一點的放大,忽然輕念出一個名字。
‘隨安’
滄瀾山劍派,被鐵鏈拖拽過去的青年被架上木樁,下了樓的任陰陽,朝聞訊出來的師兄拱了拱手。
不顧對方阻攔,加上被他說服的兩個長老幫襯,根本不在意什麼掌門,徑直走到刑台前。
“不管你說與不說,等進了鎮魔窟,你自會忍受不得,把馭劍術寫出。”
任陰陽負手回頭看了一眼站在樓前的掌門師兄,隨後轉回來,冷哼出聲。
“沒人救得了你。”
“師弟,不可!”
衛荒大喝,舉步走過去,卻被門中兩位長老攔下,而那邊任陰陽裡也不理他,垂下手,手指飛速變幻,掐出一道法決,指去天空。
轟隆隆——
明媚的陽光瞬間陰了下來,陰雲密布,泛起了電光,李隨安被這一幕嚇了一跳,對於雷術多少知曉一些,師兄宇文拓就得師父靛雷之法,那頭老驢也會引雷之術,打在身上可不是鬨著玩兒的,弄得不好,這身修為都有可能被毀。
轟轟!
雷聲越發密集,李隨安不由閉上眼睛,心裡不停大叫師父,然而,密集的雷聲忽然漸小,睜開眼望去天空,陰雲散開了。
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
李隨安想著的同時,任陰陽也愣了一下,就連周圍的門中弟子、掌門、長老也都愣住。
“任師叔的雷劍之法怎麼不靈了?”
“莫不是打雷的雷公今日不當值?”“誰知道,說不得跟電母一起玩去了。”
竊竊私語之中,站在刑台下的任陰陽狐疑的看去法決,重新掐出,鼓足了法力指去天空,陰雲夾雜雷聲又滾滾而來,然而不到片刻,再次散去,露出燦爛的陽光。
被兩個老人阻攔的衛荒皺了皺眉,似乎看出端倪,上前一步,抬手抱拳斜斜向上,拜去四方。
“不知哪位高人在側,還請莫要戲耍我師弟。”
聲音遠遠傳開,側麵的斷崖上,風聲攜著中正的話語傳來,坐在崖邊的書生緩緩起身,看著下方的門派,聲音平淡而冷漠。
“本國師來接徒弟李隨安,諸位要是想阻,拔了你們山門。”
蛤蟆道人坐在陰涼的石頭上,看了眼那邊背對的身影,吹了吹捧著的茶水,滿意的抿了一口。
“老夫這弟子,果然還是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