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生掐出指決按去懸浮的月朧,對麵,陡然響起衛荒的話語:“閣下,門中弟子自會捉拿!”
說著,兩側長老,還有十餘個滄瀾劍派弟子點頭領會,提了兵器飛奔起來,越過山門那邊的陸良生,筆直衝去山下。
一階一階石梯蜿蜒密林,清脆鳴囀的鳥聲裡,下方山腳一處陡坡,有著徐徐青煙升起,舍龍坐在大青石上眉頭緊鎖望去四周,三個書生趴在地上吹著堆積的枯枝,遠遠的,趙儻抱著一堆柴禾走林子裡出來,將懷裡的樹枝枯葉一股腦兒的丟去地上。
“你拿這根棍拉屎啊!這麼長怎麼燒!”
架鍋的馬流看到他拿著一根長棍蹲下來,伸手敲過去,後者蹲在地上捂著腦門,後退半步。
“自然是當燒火棍,往下麵捅一捅,裡麵就寬敞了,能進風,火就大,這點你都不懂?”
窸窸窣窣~~
趙儻說話間,忽然想起一陣輕微的嘈雜,坐在青石上的舍龍睜開眼,抓過腰間刀站起身來,那邊草叢鑽出一道人影,嚇了四個書生一跳。
那人衣袍破爛染了血跡,右肩平齊,胳膊空蕩蕩的,麵如白紙,一看就是失血過多,見到這邊的人,跌跌撞撞的跑來,虛弱的張開口。
“諸位可否替我止血”
見是一個滿是血的老頭,舍龍懶得理會,重新坐回去,不過卻是警惕的盯著對方,而那邊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這人傷的這麼重,莫非是遇上山裡野獸了?”
“你們不覺得,突然冒出這麼一個人來,有點奇怪?”
“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包裡還有些外敷的傷藥,我去拿!”
四個書生圍在一起,埋著頭嘀嘀咕咕片刻,張倜抬起頭看了眼虛弱至極的老人,又埋頭回去:“一個老人家而已,我等讀聖賢書,不就是扶危濟困,眼下這麼好的機會,豈能白白浪費,國師也能高看我四人一眼!”
商議一陣,其餘三人也點頭同意,王風趕忙去拿包袱,趙儻捏著長棍和另外兩個兄弟上前將獨臂老人攙扶過來坐下。
“你老好生歇息,彆亂動,這裡山高石滑。”趙儻輕言細語的叮囑一聲,見還沒送來傷藥,急忙朝那邊的王風喊了一嗓子,“找到了嗎?!”
轉身過去幫忙的刹那,擺動的長棍唰的掄出半圓,虛弱坐在石上的任陰陽聽到呼嘯聲,抬起臉,眸底映出的,是一輪棍影在視線了放大。
“你娘的”
好不容易趁機逃出來的任陰陽,坐在那忍不住罵了一聲,呯的脆響,棍棒直接呼在臉上,虛弱至極的身子搖晃,向後仰頭一栽,翻滾落去山坡。
像是感覺打到什麼東西,趙儻豎起長棍轉過身來,那石頭上空蕩蕩的,哪還有什麼老人的身影。
馬流、張倜立在石頭兩側,此刻目光呆滯,嘴角都在微微抽搐。
“藥來了,快些給老人家敷人呢?”王風捧了藥盒過來,見石頭上沒了老人,狐疑的瞟去三人,那邊馬流、張倜緩緩抬起手,指去坡下,結結巴巴的偏過臉來,“人被趙儻一棒子掃下去了。”
“我也不想的啊”趙儻也頗為委屈,看著手裡的棍子。
“哎喲喂!”
王風趕忙將藥盒一放,趴去坡邊向下張望,下方茂盛的樹枝掛著一件破破爛爛的染血衣袍在風裡飄蕩,稍遠一點的岩石縫裡,隱約看到光著膀子的身形夾在裡麵,已經一動不動了。
“你乾的好事!”王風站起來朝還有發懵的趙儻大吼一聲,隨即轉去另一邊盤坐的舍龍:“你怎麼不幫忙接著一點啊。”
舍龍睜開眼,也朝下方瞥了一眼,隨後又閉上。
“不關我事。”
不等那邊四人商量怎麼辦,不遠的山上,呼啦啦衝下一群人來,循著氣機來到陡坡,也發現摔去坡下石頭縫裡卡著的身影,急忙下去幾人,片刻不到,便傳來一聲不知誰的大呼。
“快告訴掌門,師叔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