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方,李元霸拖著巨錘跑來,興奮的朝後指指,“我將他們全打了都沒打死,什麼綠林江湖人,武功花裡胡哨的,一拳都接不住。”
搖晃的書架裡拋了一張手帕,響起紅憐的聲音:“把汗擦了。”
興奮的少年這才停下話,嘿笑的點點頭,一邊擦去額頭汗漬,一邊還在不停講著自己如何威風,陸良生隻是嗯了一聲,拉著老驢徑直離開這方鄉鎮,跨過渭水、灞河,遠方已然能望見巨城的輪廓。
李元霸脫韁的馬駒似得,拖著巨錘就往那邊跑,不過被陸良生叫住,指去城外的一個方向,之前蛤蟆道人的話語讓他心裡多少有些想法,與其等著彆人來,不如主動尋找到這幫神仙托身的人是誰。
陽光上升雲間,已是正午時分,牽著老驢去往長安的陸良生繞過官道來到城外一座廟觀,幾顆古鬆枝葉茂盛越過滿是落葉的廟頂,伸到院外,投下的光斑搖晃,清脆的鳥鳴聲裡,漆紅的廟門香客提籃進出,高高的石階爬上了青苔。
廟觀古樸,顯出幾分寧靜。
“師父,怎麼來這廟裡?”李元霸扛著巨錘仰起臉看著廟門上方的門匾寫著‘城隍廟’三字,看到旁邊有香客望來,眼裡瞪出凶煞,惡狠狠的將人嚇跑,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此間清靜,不得喧嘩。”
陸良生將韁繩交給他,吩咐了一句:“在這裡等候。”便走上石階,穿過‘城隍廟’三字的門匾,進到廟觀裡麵,繞開升騰香火的爐鼎,來到正殿前方站定,抖了抖衣袖,朝對麵拱起手。
“紀城隍,可願一見?”
好像有看見的東西將四周禮拜的香客、解簽的廟祝相隔開來,對麵的主殿裡,供奉的彩繪泥像神光一閃,一道穿著官袍的虛影走出,輕飄飄下來神台,走出殿門的刹那,身形凝實,看到門外的身影,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感受到熟悉的法力,快步迎上,抱拳還禮。
“原來是陸國師。”
說著,側身攤手:“裡麵請。”
“請!”
陸良生也跟著攤下手,跟著城隍紀信走進大殿,一跨入門檻,視線裡的神台泥塑蕩起漣漪,迅速退去,變作陰沉沉的公堂,陰差鐵鏈鎖拿鬼魂飄過,也有幾桌辦公的各司主簿處理公事,詢問哭啼的陰鬼,呈出陽間公堂裡喧鬨的畫麵。
“陸國師請坐。”
讓人看了座椅,紀信端來陰司的茶水放到陸良生麵前,掀擺坐去對麵,自從屍妖一事傷了神魂,就一直待在廟裡恢複,少有到城中走動,過去幾年,當朝國師忽然拜訪,心裡多少有些疑惑,還是挑明問清楚的比較好。
“國師喝茶,不知國師今日到城隍廟,尋我可有他事?”
陸良生聞了聞城隍陰司的茶水,像是尋常何人般感覺茶水茶香漫過口鼻喉間,隨後茶杯放去一側。
直接說起正事也好
“城隍善拷問刑罰,本國師正好抓了一人,需要城隍幫忙,從他記憶裡尋出一些東西。”
哈哈!
那邊,紀信單手捧著茶杯,另隻手撫去須髯笑了起來,這審訊問話,可是陰司拿手好戲之一,頗有些得意點下頭,豪邁的伸了伸手。
“不瞞國師,這城隍陰司有諸多審問之器,彆說妖鬼,就算是天上神仙來了這裡,信也能給你問出個東西南北來。”
“哦?那正好,我抓來的正好是一個神仙。”
聽到他這麼一說,陸良生心裡高興,看來是來對地方了,對麵的城隍紀信見他不像說笑,整個人都愣住,遲疑了一下,小聲問道:“國師,你真抓了神仙?”
“嗯,天上的托塔天王李靖。”
紀信陡然打了一個激靈,身子有些踉蹌不穩差點滑下椅子,周圍,原本吵雜的公堂頓時鴉雀無聲,無數視線交織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