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壇騰空而起,上麵香爐落在地上翻滾,黃符漫天紛飛,躲在下麵的道士抱著腦袋也跟著滾動,掉進積水的泥坑。
“是它啊難怪感覺熟悉。”
陸良生負著雙手立在樹下,看著拂過夜空的巨影,以及下方一片人仰馬翻,抬起寬袖向外一拂,法音自雙唇間發出。
“過來!”
“過來”
“過來”
山勢間,法音重重疊疊回蕩,原本拂過山頭的巨影忽然抖了一下,越過山麓,轉身調頭又飛了回來,落去小泉山的一瞬,巨影迅速縮小,化作一道人影輕飄飄踩去林外一顆岩石上。
陸良生拂過袍袖牽著老驢走出林間,漸漸露出夜雲的月光裡,岩石上的身影嬌小,容貌靚麗略有老相,發髻披散,頭纏一圈羽環,身披羽製的衣裙,裙擺隻到大腿,顯得豪邁奔放。
女人跳下岩石,赤腳踩著黃泥猶豫著看去那片林子,當見到從裡走出的書生、身後跟著的老驢,以及驢頭上環抱雙蹼坐著的蛤蟆,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頃刻,撲通一聲跪去了地上,女人聲音有些哽咽、顫抖,喊了聲:“花枝,拜見陸仙師”匍匐地上拜了下去。
“仙師,你終於回來了。”
“嗯,我回來。”
陸良生單手虛抬,將女人從地上托起,順手一掃,將她腿上泥土拂去,“這些年,你一直都守著棲霞山?”
女人正是當年陸良生家裡那隻花白母雞,當年陸良生飛升離開,她已經有了道行,躲在山中籍著聚靈法陣修煉,哪怕千年過去,骨子裡對於家中主人,依舊是眷念的。
如今家中主人已經成仙,該有的規矩還是不能少,那邊,花枝點頭,微微垂下臉。
“是,花枝一直守在這裡,多數時候都在洞府修煉或沉睡,外麵都由養出的山精木鬼看護,剛才察覺木鬼被滅,這才出來,想不到才過去幾十年,仙師的這片棲霞山就被人占了,花枝這就去將他們趕走。”
“不忙,既然相聚,好生說些話,正好我也很多疑惑要問你。”
陸良生叫住她,也沒彆處可去,就在原地施展了一個結界,將這邊隔絕,幻出石桌石椅,擺上清茶,讓有些猶豫的女人坐下。
與此同時。
下方的風也停了下來,一地狼狽的眾人方才膽戰心驚的起身,摸著黑聚在一起,動也不敢亂動,唯有那四人動作乾淨利落,被吹倒時,護住要害,心裡素質也比常人強上不少,風一停,立馬從地上起來尋了掩體,好半晌,也沒動靜,這才走出。
眼裡有著不少疑惑。
“剛剛那東西,是什麼?”
“不清楚,上層有過警告,看來是真的了不得的大東西在這裡安家。”
“剛才燈滅的瞬間,我看見一隻翅膀拂過頭頂,好家夥,估計一片羽毛都有轎車大。”
“你們說那大家夥走沒走?”
“再等一等?”
“按那塊頭,沒必要等我們,真要殺,剛才那一下,估計就能弄死這裡所有人。”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既然沒動靜,或許隻是給我們警告,你倆去將那邊的人記憶消除,然後按照常例檢查任務記錄器將畫麵彙報上去。我跟阿風去那洞窟看看,好了,分頭行動。”
女子一錘定音,分配完任務與那代號叫阿風的青年沿著黃泥坡上去,來時專門查過一些資料,這裡原來叫小泉山,傳說這裡當年還有一頭赤狐得道,不過那是神話故事罷了,兩人自然不信,認知裡,就算剛才那頭飛過的龐然大物也是變異物種。
兩人走過水潭,循著線人口中的線索,很快找到水簾後麵的洞窟,冒著水汽進去,翻出便攜手電照去洞壁,看到上麵一幅幅壁畫,覺得就是一連串記錄一個人的生平,前麵還好,後麵那些斬妖除魔,得道飛升的畫幅內容,讓人感到荒謬。
“把畫都記錄下來。”
女子舉著記錄,男子打著燈光,挨個將洞壁一幅幅畫攝進儀器時,男子的通訊器此時忽然傳來嘈雜,緊接著,留在山下處理後續事物的壯漢之一,聲音有些惶恐的在通訊器裡響起。
“隊長,你最好下山一趟任務記錄器,好像出問題了我們好像拍到畫麵有些不正常裡麵好像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