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徐徐,這條官道行人、商販迎來送往,不時也有結伴的旅客走進茶棚歇腳解渴,圍攏桌旁說起最近各地見聞趣事。
“你們剛回來,可知這富水縣最近出了一件事?”
“什麼事?”
“嘿…..你們才從外麵回來,不知道啊,咱們富水縣有名的陳員外家裡鬨出事了,前些天還死了幾個丫鬟、仆人。”
“富貴人家,哪年不死幾個,有什麼好稀罕的。”
“問題就在這兒,一連幾天都接著死,就問你,你要是那陳員外府裡,你怕不怕?”
“接連死人,那陳員外府裡,怕是有不乾淨的東西吧。”
“可不是嗎…..我還聽說,這駭人的事,還是陳員外辦大壽之後才出現的。”
“嗬嗬,說不得是陳員外辦大壽衝撞了太歲神……”
坐在不遠樹下的陸良生就當在村頭聽老人講故事,當中人物卻是前段時間來富水縣聽到的陳員外,這倒是讓他感到新鮮。
休息一陣,時辰快接近晌午,眾人這才重新啟程,路上乾糧就著涼水對付了一頓,匆匆進了城。
人群熙攘,推著獨輪的農漢停下,看著走過賣糖葫蘆的小販,在身上摸索一陣,掏出一文買了一串,像是給家中的孫子帶回去,小心的包好藏進懷裡,避免上方灑下的灰塵沾染;閣樓上,推開的窗戶,婦人拿著木棍拍打晾曬的被褥,回頭與房中人罵罵咧咧;不久,下方的房門推開,頑皮的孩童跑了出來,笑嘻嘻的看著街邊攤位插放的泥人。
這一幕幕在進城的陸良生眼裡,都是分外熱鬨新奇,一行九人走過街邊吆喝的攤販,少年在一處攤位停下,看著架上掛滿了美人、駿馬、山水等字畫。
陸盼過來在他耳邊低聲道:“良生,咱們錢不夠。”
“隻是看看。”陸良生笑笑,“我畫的可比這賣的好看。”
那邊,賣字畫的是一個書生打扮的中年男子,聽到這話,拿手揮了揮。
“快走,買不起,還瞎說話。”
“不買,說說還不行?”陸盼這邊不乾了,回頭想找那人理論,一雙拳頭捏起,頗有要乾對方的架勢。
但被陸良生拉住,“盼叔,咱們過來是辦正事的,再說,是我口無遮攔,攪彆人買賣的。”
陸盼狠狠回瞪那商販一眼。
“那又怎麼樣,打開門做買賣還不讓人說了?”
最後還是跟著良生回到人群裡,比比劃劃的將剛才的事說給他們聽,惹得這幫大老爺們摩拳擦掌,大聲叫罵起來。
不久,九人沿路打聽,找到城中縣衙,門口差役交叉水火棍不放他們進去。
“一事歸一事,爾等想要訴狀,需寫一份狀紙,呈交上去,待主簿差查驗後,方可上堂……”
陸盼原以為來了縣衙,就能見到縣令將村裡的冤枉平息,哪知道還有這麼多彎彎道道的東西,著急的撓了撓頭發,看向陸良生。
“良生,這下咋辦,你可會寫那什麼狀紙嗎?”
少年心裡也有些彷徨,想了想,走去那邊縣衙門口的差役,禮貌的揖了一禮。
“勞煩這位大哥,我們都是村裡出來的,從未寫過狀紙,請問衙門裡,有沒有代寫,或給予我們一些已經廢棄的,讓我們回去抄抄?”
“代寫有啊,十文一張,當然,還有茶水錢、潤筆錢,總共二十文。自己寫的話,也可以,五文。”
陸盼聽到這些眼皮都在跳,他們出門才多少錢,要是代寫的話,飯錢都沒了。
商議一陣,最後還是決定讓陸良生寫一份,不過五文錢買一張廢棄不用的範文,也都讓他們感到肉疼。
“代寫這般掙錢……”
陸良生看著手中那張五文買來的紙張,又看了看富水縣衙幾個字。
“乾脆,擺個攤位,幫人代寫,也能賺上幾個銅子。”
不過想法隻是一閃而過,不久天色也暗了下來。
一行九人還沒找到住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