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邊的陳員外不理會這撥人聲討,連忙跑去那般岩石上的陸良生麵前,老人的兒子跟著嘭的跪下,不停的往地上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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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高人,還請救救我性命,這事兒實是我酒後做的糊塗事,往後再也不敢了…”
此時霧氣已散,周圍能聽到丫鬟仆人的聲音,陳員外急忙叫人過來,端了五百兩銀子,恭恭敬敬的行禮。
“先生,還請收下這銀子。”
白花花的一片銀錠排列整齊擺在麵前,陸良生本來就是為它而來,何況自己也確實幫了這父子倆,不收白不收。
當即點頭:“老夫隻是遊蕩至此,聽聞有厲鬼作祟,才來一觀……可惜不能久留,這樣吧。”
說著從腰間拔出隨身攜帶的一把小刀。
“此乃老夫隨身攜帶之物,讓你兒子佩在身上,可防那厲鬼再來,往後也要再做這種傷天害理之事。”
那陳堯客連忙將它搶在手裡,飛快的係在腰間,不停朝陸良生作揖。
“謝謝先生教誨!”“謝謝先生贈送此物辟邪!”
!
“小生往後定當多做好事!”
那鬥篷陰影下,陸良生冰冷的看著他,伸手端過那盤銀子,在蜈蚣精觸須上灌注法力,激起妖風,吹拂過來,眯的眾人睜不開眼時,端著就銀子就跑去了遠處。
在一簇草木間,將那灰撲撲的床單扔去一邊,五百兩銀子藏好後方才出來。
混入還在吵嚷的人群叫來陸盼等人,悄悄過去將銀子分成九份藏在各人身上,回來這邊時,前院傳來喧鬨,那邊院落的仆人跑來,說是衙門的左捕頭帶人來了。
“左捕頭,你來的正好,此間真的鬨鬼啊!”
“是啊是啊,那鬼還真是厲害,要不是我們人多,說不得陳家父子已經遭了禍害。”
言辭之間卻是沒人提及那鬼祟的來曆,畢竟這些人還要繼續在這裡討生活,陳堯客被抓捕,陳員外豈會放過自己?
左正陽皺起眉頭看著這些人七嘴八舌的說話,便是讓麾下捕快將他們拉到一邊做詳細的筆錄問話。
他是武藝高超,這天夜裡在衙門思慮陳府案子時,感覺心驚肉跳,便帶了人趕過來,看著這些人出門的神色,想來也確實發生過什麼令人不可置信的詭事。
待人都走完,他找到陳員外想要繼續問話,可被身子疲憊為由拒絕,隻得帶著人重新回去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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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相隔不遠的另一條街道,一行九人尋了家客棧,開了寬敞的房間,看著堆放到桌上的五百兩銀子,又親又笑。
“哈哈,這次發財了!”“乾脆回去的時候,給家裡婆娘,買點胭脂水粉?”“滾球的你,要買肯定要糧食、油鹽啊。”
“最好,再買點布料,給家裡老小弄身新衣裳。”
“那還是要讓良生來拿主意才行。”
“不過說起來,那女鬼可真是可憐,陳家父子,尤其那陳堯客,簡直喪儘天良,恨不得一刀劈了他!”
怎麼使用這筆不小的數目,眾人還是望向了最終拿主意的少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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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看著辦,給每家每戶買東西是肯定的,至於那位陳公子,不是你我能管的,天會收他。”
陸良生朝他們笑了笑,捧著一本書坐在床邊,籍著油燈,靜靜的翻看。
夜色隨著時間漸漸過去,變得更加深邃。
原本沉寂下來的陳府,漸漸有了風聲,挑著燈籠的巡夜,走過廊簷,陡然聽到風裡傳來幽幽的輕笑。
“快去通知員外!”
有人飛快的跑開,提著燈籠的那人遠遠看到青冥的夜空裡,有東西飄飛去陳堯客所住的院落。
嚇得大叫:“快來人啊——”
整個大院被吵了起來,丫鬟仆人敲鑼打鼓的趕過來,陳員外簡單的披著一件外套,被人攙扶著來到兒子所在的房間,兩名壯撲連忙將房門撞開。
舉著燈籠的丫鬟朝裡探了探,“啊!”的一聲尖叫,燈籠掉到地上。
搖曳的火光照去的範圍,床榻上,一道身影歪斜的倒在床與地之間,衣裳撕開,敞出的胸膛、肚子裂開一條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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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臟血糊糊的拉扯在一邊,不遠,還有柄染血的小刀。
“我兒啊…”
陳員外嚎了一句,身子猛地抖了幾下,兩眼翻白,倒在了丫鬟懷裡。
片刻,整個府邸混亂了起來。
夜風從廊簷跑過。
無人注意到的樹梢,一襲白裙的人影坐在上麵,青絲撫動,看著這一幕,起身又飄遠了。
……
混亂吵雜的陳府外麵,街道安靜,偶爾響起一兩聲犬吠,亮有燈火的紙窗內,抱著銀子的八條大漢躺在地上酣睡,不時發出嘿嘿的笑聲。
窩在枕頭上的蛤蟆,睜開一隻眼瞼,瞄去書桌。
“真是一個傻子。”
打了打哈欠,繼續睡過去。
油燈黯淡,少年趴在桌上,已經睡著,旁邊寫有《南水拾遺》的書籍,在窗戶縫隙擠進的微風裡,翻過一頁內容。
“黃川有邪術,甚惡毒,憑隨身一物可害人,不慎者,腸穿肚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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