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著夜深人靜,陸良生和蛤蟆道人沒在周府過多逗留,一路沿著來時的院牆回去,匆匆行過街道,遠遠一隊騎馬的身影舉著火把從儘頭的路口消失,為首那人隱約背負數柄長刀,頗有些眼熟。
“剛剛過去的,好像是左捕頭…..”
看了一眼,陸良生帶著蛤蟆還是悄然回到客棧三樓,打開窗戶跳進去,道人還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女鬼翹著蘭花指嚶嚶唱著曲兒,見到書生回來,飄到近前。
“公子,此去可有收獲?”
那邊,窗戶關上,陸良生扯下麵罩,指了指坐在書桌喝水的蛤蟆。
“.…..是一個鑽進人耳朵裡的小人兒,不過被師父給當夜宵了。”
蛤蟆道人翻了翻白眼,大喇喇躺下:“這可不能怪為師,我現在是蛤蟆,那東西被你彈飛,自然會被為師下意識的卷入口中,不過…..那小人兒的味道不錯。”
女鬼一臉嫌棄的飄遠,不過仍舊有些好奇。
“那小人兒長的和我們一樣嗎?”
陸良生嗯了一聲,回想《南水拾遺》的內容,隨口答道:“我估計周家小姐的頭疼跟那小人兒有關。”
整件事,其實他也漸漸有了一些頭緒,那噴水的老婦人按蛤蟆道人所言是另有人施法作祟,想要取周府內的什麼東西,而小人兒又引起周蓉頭疼,兩者之間一定有某種關聯。
可惜他在修道一途上的見識,還是有些淺薄,不知道小人兒的來曆,《南水拾遺》也隻講關於術法類的小故事。
“良生,不用那般苦想,其實那小人兒來曆,為師已經知曉。”躺在一本書上的蛤蟆睜開眼,看著床邊苦思的徒弟,坐了起來。
“師父知曉?”
蛤蟆站起身,整了整衣領,背負雙蹼,望著燈燭,淡淡道:“為師曾經何等修為,天下之物,又有什麼不知曉的,期初為師見之也還有奇怪,不過入口之後,方才知它是何物了。”
‘啪啪…..’蛙蹼踩著光森的桌麵走出幾步,繼續開口。
“那周府小姐房下之地,靈氣聚集,孕出了這些小人,為師估計,那老嫗背後之人,應該是為它們而來,噴水圈地,將那些小人兒困住,被圍困的靈人,變得煩躁,所以也遷怒到了那周家小姐身上。”
床邊的書生跟著師父的話語思索片刻,附和的點點頭。
“如師父所言,那就說得通了。”
按照蛤蟆道人說法,不管是小人兒的來曆,驅使噴水老嫗的背後之人目的,就都有了清晰的脈絡可循。
如此過得一陣,蛤蟆道人跳到床邊,拍拍弟子的手背。
“無須多想,那老嫗之術被破,幕後施術的無知小輩肯定還會再來,明日白天咱們再去一趟,若是能長久住到周府,倒是能將事情了解。”
“師父其實是想試試周府飯食吧……”
蛤蟆道人負手轉開,眼瞼半眯,看去彆處:“哼,為師且是那種人。”
大抵聊了一陣,睡意襲來,師徒兩人就著被子睡了過去,第二天一早,還沒清醒就聽屋內“啊——”的一聲尖叫。
陸良生、蛤蟆道人被驚醒過來,見孫迎仙看著銅鏡裡倒映的麵容,臉上青一處紫一處,眼眶腫的很高,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老蛤蟆,你昨晚來真的?!”
“老夫從不來假的!”
“本道要不是看在陸良生麵上,今日我就不尊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