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感謝公子、道長施救之恩。”
陸良生搖頭:“事情還沒完,他身體虧損嚴重,想要痊愈很難。”
嘭的接連兩聲,後麵的張洞明與妻子忽然跪了下來。
“孫道長、陸公子,求求你們救救我兒,我張家就這麼一個孩子,要是去了,往後就剩我跟他母親孤零零的,這讓我們老兩口怎麼活啊。”
陸良生忙將他倆扶起,又看了看床榻上昏迷的張廉誠,非親非故,真要像當初損失修為救陸太公那般,心裡終究還是猶豫的,可看到老夫妻的模樣,難免也有惻隱之心。
歎了口氣。
“我儘量而為吧。”
“老陸,你要想清楚。”孫迎仙連忙伸手抓住書生手腕,開口勸說:“你剛到築基,境界還不穩,要是那樣做的話,很大可能修行反噬,重回練氣。說不得…..再難有所作為。”
老兩口擔憂的望過來。
陸良生看著昏迷的身影,忽然笑了笑。
“你我修行,難道隻為一個人孤零零的更好活著?”
床尾,胭脂看著書生,手指絞著袍袖一角,表情略顯掙紮糾結,就在陸良生伸手撫去張廉誠額頭時,她忽然開口。
“陸公子,等等。”
胭脂從地上起來,忽然張開嘴,一枚綻放青芒的圓珠飛出,同時,她身上的障眼法也失去依托,眨眼間消散,露出人形狐狸的容貌,嚇得那邊老兩口哎哎幾聲,躲到道人身後。
“顯形了顯形了,陸公子!”
陸良生全然未理會,隻是看著緩緩飄到床榻上方的妖丹,大抵是明白這個狐妖要做什麼了。
片刻,胭脂朝書生和道人微微躬身,狐眼透著溫柔。
“陸公子與廉誠無親無故,都能做到這樣,胭脂羞愧,剩下的事,就由妾身來吧。”
說著,抬起手臂,張開口吻,懸浮的妖丹就在四人麵前旋轉起來,一絲絲青色從上麵剝離出來,牽引著,鑽進張廉誠鼻孔,有光芒一閃而過,消瘦的臉頰,氣色漸漸有了紅潤,呼吸也變得平緩。
隨後,妖丹飛回,重新進入狐妖體內,胭脂忽然搖晃兩下,一股難以說出的痛楚在心房泛起。
噗——
一口殷紅陡然噴了出來,血霧彌漫,胭脂直接向後倒了下去。
陸良生反應極快,寬袖傾灑,探手一抓一吸,將倒下的身影拉過來,二指並合,急忙點在對方額頭,穩住對方傷勢。
那兩夫妻站在那裡不知所措,一連串的的變化,兩人也看得出這妖怪是在救自己兒子,眼下忍不住開口問道:
“小道長,這狐妖……怎麼了?”
唉的歎氣聲裡,孫迎仙尖嘴猴腮的臉上也有動容的表情。
“狐妖多情,亦有專情,她這是用修為,將自己的壽命分了一半出去,填補張廉誠虧損的身體…..唉,這也是本道對狐妖處處手下留情的地方。”
陸良生將胭脂與張廉誠放到一起,寬袖在她身上一拂,妖容頃刻變回美麗的女子,便是與道人一起朝老兩口告辭。
“就讓她好好休息一晚,往後是趕是留,是你們自己的家事,告辭!”
道人也朝老人拱起手,跟著書生走出房門,又回頭挑了挑下巴。
“這狐妖,本道往後也不會收,除非她作惡。”
留下不知如何是好的張洞明夫妻兩人,燈火暖黃照亮房間,張洞明看著榻上的兒子和妖狐。
一巴掌拍在大腿,苦著臉長歎。
“唉,冤孽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