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覺得那胖和尚擄走那些孩子做什麼?”
“……可能拿來吃吧。”
“嗯?”
“嗬嗬…..為師說的玩笑話。”
“那…..師父說他可能是老禿驢的徒弟,那個老禿驢是誰?”
夜風吹過山麓,山道上,一盞燈籠垂在驢頭前方。
踏踏踏踏……
驢蹄邁著小碎步,籍著昏黃的火光,慢慢悠悠的朝前走,一搖一晃間,蛤蟆道人環抱雙蹼,盤腿坐在小隔間,撇過臉遮掩一下。
“老禿驢就是老禿驢,問那麼多做什麼?!”
“問問嘛,愛說不說。”陸良生笑著瞥了一眼小隔間。
環抱雙蹼的蛤蟆歪歪嘴,又轉回來,闔上蟾眼歎了一口氣。
“唉,為師當年叱吒天地,無人能敵,但也豎敵很多,一日,被數個宗門的人圍攻,將他們打退後,卻不想與一個萬佛寺的老和尚碰上,這老禿驢一手大明尊降魔印甚是了得,可若非為師…….”
這時,心急肉粥的道人氣咻咻的從客棧方向跑回來,將地上一塊石頭呯的踢飛,砸在路旁一顆樹上。
陸良生看他神色,問道:“肉粥糊了?”
“糊什麼,整口鍋都不見了。”
書生愣了一下,前麵離客棧不遠,鬆開韁繩快步過去,紅憐也跟著飄去,看看什麼情況。
留在書架隔間的蛤蟆,看著跑去客棧的兩人,嘴角微微抽搐。
……彼其娘之,你讓為師說的,倒是聽完再走啊喂!!
客棧那邊,篝火的光芒還從門口照出來,不過之前被陸良生借銀兩用法術定在地上的幾個山匪,卻是被扒光了身子,身上鮮血淋漓,早已死去多時。
而牆角的那兩家人早已不知所蹤,但地上血跡印出的腳印,有大有小,看得出從門口走出去的。
那兩家人殺了地上的山匪,收刮了所有東西逃走了…….
“這場大旱,把人都逼成了惡鬼。”
這是陸良生最為直接的感受,一旁,聶紅憐聽他這句話撇嘴哼了一聲,書生側過臉去,擠出一點笑容。
“沒說你是惡鬼。”
紅憐表情這才鬆開,俏臉撇去一邊,又是一聲意味不明的哼了哼。
不久,陸良生和道人將這客棧裡的屍體拖出去掩埋,清理了地麵的血跡,便是拿了乾糧,和孫迎仙皮袋裡的存貨燒烤一番,隨便吃了幾口,躺到長桌上睡去。
兩人一蛤蟆,都有修為在身,吹拂的寒風對他們並沒有多大的影響。
翌日,一大早就收拾了行囊,繼續出發,換做往日,原本是要吃一頓早飯的,眼下吃飯的時間都省了。
“可惜了,那口鍋。”
路上,道人念念不忘的叨念兩句,自己這方去救人,回頭東西反被救下的人給拿了,這種心情既憋悶又無處發泄,換做性格不好的人,怕是就已經追了出去將人拿住打殺。
陸良生也隻能寬慰他兩句,因為一場大旱,西北這方天地真的變成渾渾噩噩,黑白不明了。
下了山路,視野變得開闊,沿著官道前行,陸良生用上障眼法,儘量避開災民集中的地方,循著長龍,尋到梨陽城。
依孫迎仙之前所言,早先求雨的那幾個修道中人就在這裡落腳,行雲布雨一番,終究沒有任何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