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崇文兄胸襟廣闊。”
“是啊,如今已是舉人功名,來年春闈說不定就得高官厚祿。”
“到時還望崇文兄提攜了。”
喋喋不休的話語間,五人匆匆走在街巷,王崇文忽然停了停腳步,看了看四周,側過臉來。
“你們可有聽到女人哭聲?”
跟在左右的四個書生跟著停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聽到嗎?”“崇文兄肯定不會錯。”
“嗯,指不定確實有女人在哭。”
提燈籠的書生,朝前走出幾步,抬起手臂朝前探了探,紙皮燈籠燈火四下照去,街巷兩側鬼影也看不到。
“沒人……是不是聽錯了?”
嗚嗚~
嗚~~~
原本說話的書生愣了一下,他對麵的王崇文,以及另外三人也俱愣住,還真有女人在哭。
循著斷斷續續的哭泣,王崇文皺起眉頭,指去不遠的一個巷子。
“好像是從那邊傳出的。”
便是提起袍擺,急忙小跑過去,那四個書生也隻得緊跟在後小聲呼喊。
“崇文兄,跑慢點,當心摔著。”
巷口昏暗,難以視物,王崇文見後麵四個書生過來,拿過燈籠,朝裡麵照了照。
“姑娘,你可在裡麵?”
昏黃的光芒搖搖晃晃,推開黑暗時,五人隱約看到裡麵一道人影的輪廓靠著貼著牆壁,屈膝坐在地上。
嗚嗚~~
“姑娘?”王崇文又問了一聲。
“崇文兄。”
後麵四個書生吞咽一口唾沫,看著深巷裡的倩影,想起了某個夜晚的樹林裡發生的一幕,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哆嗦,醉意都醒了過來。
硬著頭皮,小心喚了聲前麵的王生。
“崇文兄,我看還是走吧。”
“是啊是啊,這三更半夜的突然出來一個女子,我看不是什麼好事。”
“對對,前麵兩位兄長說的是,崇文兄,大半夜的哪裡會有女子哭的道理,就算有,也輪不到咱們遇上啊,那些怪誕異誌上不說,說什麼來著,等等,書我帶了,馬上拿出來翻翻……”
不理會四人嘀嘀咕咕的勸說,王崇文揮手從一人手中扯過袖口,舉起燈籠,目光嚴厲。
“讀書之人崇尚聖賢,哪裡來那麼多鬼鬼怪怪的事,若真是急需幫助的弱女子,豈不是錯過?枉讀聖賢書!!”
言罷,挑著燈籠走進暗巷,那四個書生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站在巷口戰戰兢兢低聲喊道:
“崇文兄,那你隻管去,我們在後麵給你看著!”
巷子裡,燈火搖晃,驅走黑暗,抽泣的女子哭聲越發清晰,王崇文探出燈籠,仔細望去,一個女子抱著包裹縮在那裡,素白衣褲,頭背披著麻罩。
那女子感覺燈火光芒,怯生生的從包裹後麵抬起一點臉來,見到王崇文,身子止不住的發抖,飛快埋回到包袱上,不停的搖頭。
“不要帶我回去,不要帶我回去……”
“姑娘,我非歹人,莫要驚慌。”
燈籠放到女子身邊,王崇文拱手施禮,在一旁蹲下。
“我是順原本地讀書人,你莫要害怕,有什麼難處可否講出?”
挨近了,王崇文愣了一下,看清女子身上素服、麻罩,有些不同。
披麻戴孝,這是家裡剛死了人?
這時,那女子也緩緩抬起臉來,映入昏黃燈火間,朱唇柳黛,肌膚白皙如玉,配上這身孝服,楚楚動人。
“好……”
意識到說錯話,王崇文連忙改口。
“在下不是這個意思……”
噗。
對麵的女子見他慌張的模樣,破涕輕笑了一下,又抿起嘴,哀怨的微微垂臉。
“妾身非本地人,被賣給鄰縣一個員外做了小妾,大房嫉妒,時常打罵,前幾日員外一死,妾身擔心性命不保,便連夜偷跑了出來……”
唉……
王崇文歎口氣,又問:“那你家中,可還有親人?”
淚水溢在眼角,女子抬起臉來,話語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