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庭院,老樹枝葉輕搖,走過房簷兩名武人低聲交談,隨後敲開那間房門進去。
另一座宅院牆頭,著青衫書生袍的男子手中倒懸月朧負在身後,目光俯瞰那邊房簷走過的兩道身影敲門進去。
風吹來,袍擺、衣袂撫動,下一秒,人影從牆頭消失,無聲降在院落,舉步走去院中一排房舍。
“房門設有禁製。”
蛤蟆道人從袖口裡跳出,仰起蟾臉目光看著上了銅鎖的門扇,蛙嘴抽了抽…..彼其娘之,連禁製的法術也用老夫的。
這時,身後響起腳步聲。
“你們什麼人?”
陸良生微微側臉,眸子微斜,餘光之中,一個提著燈籠的武人站在那裡,對方正要大喊,書生袍袖向後一拂,《南水拾遺》中的昏睡法術,籠罩過去。
對方張了張嘴,聲音從喉間戛然而止,整個人搖搖晃晃幾下,嘭的栽倒在地。
“看守門房都用武者,看來真是祈火教的落腳點。”
言罷,陸良生正好將人都驚出來,右手一抖,月朧劍‘鏘’的一聲拖出長吟,衝出劍鞘,寬袖揮灑,書生握住劍柄的一瞬。
斬過銅鎖,上麵肉眼無法看見的法力陡然斷開!
呯!
火星跳起,銅鎖斷裂落地上翻滾開去,蛤蟆咂咂嘴,跳上門檻,跟在徒弟身後走了進去。
叮叮當當…..
屋內漆黑,響起的是鐵鏈拖動的聲響,陸良生掏出火折子吹燃火星,一抖,豆大的火焰燃燒起來。
昏黃的火光照亮房間,頓時瞳孔縮了一下,就連翻過門檻,緩緩探下短腿,落地的蛤蟆道人眼角也抽了抽。
叮當…..鐵鏈晃動,釘在牆壁上,延伸而下,另一頭繃直束在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頸脖上,勒出紅痕,發絲散亂的間隙裡,女人露出驚恐的眼神看著舉著火光的書生,裸露的雙足蹬在地上,驚慌的向牆那邊靠過去。
帶著哭腔,使勁的搖晃腦袋。
“…..彆…..彆過來…..求求你們放我回去吧…..家裡丈夫、孩子還等著我回去。”
帶著哭腔的女人想要磕頭,繃直的鐵鏈,讓她做不了動作,不過還能說話,也僅僅是她了,旁邊還有數個女子衣衫襤褸,渾身汙垢,神情麻木的坐在地上,看著陸良生,嗚嗚咽咽的舉起缺口的破碗向他搖晃,想要吃的。
還有一個女人,枯瘦如柴靠在角落,吃力的轉過臉來,精氣神早已抽空,奄奄一息嚅動乾裂嘴唇。
“.….這些人。”
陸良生牙齒間艱難擠出一絲聲音,握著劍柄的手指捏的發白。
兩腮鼓脹,劍身嗡的輕吟,劃出一道冷芒,就連空氣裡呯呯…..數聲,火星閃爍,一根根束在女人脖子上的鐵鏈斷裂垂落。
原本神色麻木的四個女子眸底閃出一絲生氣,那名哭喊的女人不顧暴露的軀體,跪在地上朝書生磕頭。
“你們等等。”
陸良生瞥去視線,不好看對方,快步走到角落伸出二指按在奄奄一息的女子額頭,儘力用法力舒緩對方痛苦,讓她有一點力氣能撐到出門。
收回手,書生偏頭看去那幾個女人,薄唇微啟。
“把她也帶走…..還有,儘量走遠一點。”
與此同時。
後院兩棟房舍內,有人站起來,看著進屋的兩個武者。
“城裡出現一個修道者?何時入得城?”
“……應該才入城的,但那人忽然用氣息鎖定我。”
“會不會感覺錯了,對方並沒有針對你。”
“哼,沒有針對他,可能針對咱們所有人!”
屋中有五人,除去剛進來的兩個武者,其餘三人皂袍法衣,紅頭法杖、法劍拿過手中,詢問過手下人,正要走出房門,其中一人臉色陡然變得難看。
“糟了,禁製被人破壞…..”
已出房門的另外兩個修道者回過頭來看他。
“哪裡的?”
“關女人的那間……”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