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是被鬼迷了心竅吧……不過聽說,好像是狐狸精呢。”
“狐狸精?長的美不美?”
“嘖…..你想去啊?那我跟著就去你家吃飯了。”
…….
“這鎮倒是夠熱鬨的。”
陸良生挪開腳下一片紙錢,叮囑跟在身後的女子不要亂伸舌頭,便是走去前麵一家客棧,裡麵綠林豪客人聲嘈雜,粗俗笑罵,挑逗唱曲的姑娘,引來一片口哨。
緊挨門口的櫃台,頂著雞冠帽,肥頭大耳的掌櫃記著賬簿,陸良生想了要問的,上前拱起手。
“掌櫃的,請問……”
呯!
不等說完話,一把厚背剁骨刀砍在櫃台上,那掌櫃抬起頭:“什麼收賬,我店欠誰的帳了?!”
周圍喧鬨聲、唱曲聲陡然停下,盤踞裡麵的酒客大多都是三教九流,大多帶有兵器,有人摸去桌角的刀劍,眯起眼睛,目光不善的望來。
陸良生瞥去一眼,仍笑著朝櫃台的掌櫃拱手。
“在下不是來收賬的,隻是過來投宿、吃飯。”
看著陸良生這副鬥笠、蓑衣的打扮,話語客氣,那掌櫃收了刀,擺了擺手,又指去裡麵一圈。
“房間滿了,飯也沒多少,不過就算你想吃,這裡沒什麼空位,都是刀口上吃飯的,還是不要打起來為妙。”
“哦,那行吧,掌櫃的,此處可是金州商雍?”
那掌櫃不耐煩的揮手,重新拿起毛筆,埋頭記著賬簿。
“是了是了,往北走二十裡,就是商雍。”
陸良生點頭拱手謝了一番,牽了老驢在外麵一家餅店買了幾個白麵餅子,路旁的行人、或江湖客或多或少朝他看了一眼,多半的目光都望去黑裙女子,不過真要上來尋事的倒是沒有,想必也遵守鎮裡的規矩。
黃紙錢紛飛在鎮裡灑的遍地,一路出來,天色漸暗沉下來。
離開這處鎮子往北,抄近路走去商雍,要過一片山麓,放眼望去,林間薄霧翻湧,枝隙透下的月光,顯得陰森詭秘。
偶爾,狼嚎嗚的從遠方傳來。
陸良生挑著燈籠,一手牽著老驢穿行,對於遠遠近近的狼聲,並未放在心上,拐過幾顆大樹,燈籠昏黃的光芒搖晃,前方薄霧間,隱約能見一處破舊的建築矗立。
“今晚,看來有落腳的地方了,師父,湊合一夜吧。”
“嗯,不過此處,陰氣有點重。”蛤蟆推開小門,朝周圍打量,畫裡的紅憐也出來,飛到附近一棵樹梢坐下,踢著繡花鞋。
“剛才路過下麵集市,說死了很多人,會不會和這裡有關?傻樹妖,你說是吧?”
最不受影響的便是跟了一路的黑裙女子,好像神魂真的受到重傷,懵懵懂懂,途中也從未說過話,看什麼都感到好奇。
“我這邊的妖、鬼還少嗎?”
陸良生將話接過來說笑一句,拉著老驢走近那座建築,遠遠的,一座石碑立在前方,上麵爬滿了枯枝老藤。
手輕輕揮開,蔓藤無聲滑去兩邊,露出碑文:
“蘭若寺?”
輕念出話語,周圍林間驚鳥紛飛,拍響翅膀盤旋,不敢落下。
深山幽靜之處,是為蘭若,陸良生想著,瞥了一眼四周驚鳥的變化,又看去前麵的破廟,木階老舊破損,屋簷塌陷傾倒一側,走進裡麵,雜草從地磚縫隙間茂盛生長,幾尊佛像早已倒塌,沾滿灰塵。
“蘭若出自梵語:阿蘭若,這裡該是一座僧廟,怎的荒廢了?倒是有些可惜。”
兵器卸下,靠去一旁,升起篝火,暫且落腳歇息,陸良生摘取鬥笠,靠著佛台,終於有了閒暇的時間,籍著火光,翻起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