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薄衣爬上床,他閉上眼,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他要怎麼做……他所有的依仗……
不一會兒,門“哢噠”一聲打開,東若裹挾著夜風回來。
屋內的燭火閃了閃,東若取下麵具隨手一丟,走到桌邊抬手熄滅了蠟燭。
屋內一下子暗了下去,銀色的月光透過紙窗透入,朦朦朧朧,東若打開窗戶,讓月光進入。
身旁的床往下一陷,夏知寒像是被驚動了,慢慢睜開雙眼。
眼中盈著點點碎落的銀光,像是倒映著星天的泉流。
“阿若。”夏知寒抬起眼,眼角滑落一滴晶瑩的眼淚。
落到單薄的白衣,暈出一個圓圓的水痕。
破除旁人蠱惑的好方法,就是更快一步媚惑。
“怎麼,做噩夢了?”東若坐到他的身邊,抬手為他擦去淚痕:“莫哭,我在。”
夏知寒伏在東若的懷中,雙手環住她勁瘦的腰身,他垂下眼簾,模糊了神色。
隻有聲音微弱,如一汪泉水淌過,叫人心肝一顫:“我做了一個夢。”
“我夢見一大一小兩個火球從水裡冒出來,砸到我們身上,要將整個寨子焚燒。”
“我想躲,卻醒不過來。”
東若眼中閃過暗色,手輕拍著他的背,低聲安慰:“夢裡都是假的,哪有從水泊裡冒出來的火……”
“我知道……”夏知寒聲音帶著些委屈:“但我聽說夢都是有預示的,我就免不了多想。”
“那也不用害怕。”東若的指尖劃過他形狀優美的蝶骨:“我向你保證,絕不會讓你受傷。”
“就算是天命,也不行。”
第二天早上,夏知寒去書屋的時候,遇見了一個未曾見過的人,被守衛攔在外麵。
夏知寒眼角悄然瞥過,發現這人頭戴儒巾,白麵長須,一雙三角眼,看起來頗為斯文。
看起來是個讀書人。
那人想進去找東若,正在等守衛通傳。
見夏知寒行走自由,不受拘束,他心中一動,上前作揖:“這位小兄弟請留步,我乃吳亮,初來乍到,敢問尊姓大名?”
這聲音頗為耳熟,夏知寒眼中藏著暗色,似乎是昨晚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