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懲罰效果好像比她想的還要厲害一點啊。
她不禁看了任慈一眼,心想義父不會怪我在彆人的地盤上太咄咄逼人吧?
任慈發現她的小動作,有些無奈,但並沒有怪她,反而又對著虛竹解釋了一遍,說她從小到大都是這個性子,並不是針對靈鷲宮少主。
虛竹擺了擺手,說你不必多言,我明白,何況她這性子其實挺好,很像童姥。
“假如她老人家還在世,必定會喜歡她。”
有不爽就當場發作,絕不忍著憋著。
昔年的天山童姥,便是這個作風,她養出的靈鷲宮一乾女弟子,亦是如此。
當年她曾說過,這種性子的女孩行走江湖,才能少吃些虧。
虛竹深以為然。
南宮靈萬萬想不到,自己告了虛竹的孫子一狀,還能從虛竹嘴裡,得到這樣一個評價。
不過她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反而在虛竹慈愛地朝她看來時,咧嘴一笑。
之後虛竹將他們請進自己的竹舍。
待坐定,才又說回之前的話題,問任慈究竟遇到了什麼難事。
任慈聞言,深吸一口氣,竟突然起身,一撩衣擺,朝虛竹跪了下去。
他跪得突然又結實,離虛竹也有三步距離,以至於虛竹想攔的時候,他已經完全跪實了。
“晚輩聽聞靈鷲宮醫術無雙,鬥膽上天山,請前輩出手,解我內子心結。”他說。
一旁的南宮靈和洪七都愣住了。
所以是來給任夫人求醫的?
虛竹也沒想到,他一個坐穩丐幫幫主十餘年的風雲人物,竟會為了自己的妻子,千裡跋涉,前來求醫。
還直接下了跪。
要知道當年他帶著幼孫下天山,找到任慈,傳他打狗棒法的時候,這個已經一統丐幫的青年,都不曾跪過。
再看從進入靈鷲宮起,就一直安安靜靜,不曾開過口的任夫人,此刻也抬起了雙眸。
隔著麵紗,南宮靈也能看出義母此刻的震驚。
再下一刻,豆粒般的淚珠從她眼角滑落,南宮靈想也不想,立刻跳下椅子,過去拉住了她的手。
她果然在顫抖。
而跪在地上的任慈,再開口時,聲音亦是抖的。
“十二年前,她被人逼迫自毀容貌,曾萬念俱灰,自尋短見。”任慈說,“我雖攔住了她,但卻沒有令她再度快樂起來的本事……隻好帶她來靈鷲宮一試。”
南宮靈其實知道氣質出塵的義母容貌已毀,畢竟剛穿越的時候,任夫人為了方便照顧她,是直接將她留在自己屋子裡的。
她屋子裡沒有侍女,一切都是親力親為。
以至於南宮靈不可避免地,看過一兩次她摘下麵紗的樣子,也確實有被嚇到——那種毀容程度,和影視劇裡一些臉上多兩道紅痕或者多了一朵花瓣形狀傷疤的毀容,根本不是一回事。
任夫人的下半張臉,就像被岩漿灼燒過一樣,連口鼻在何處,都難以一眼辨認。
以一言蔽之,就是毀得非常徹底,足以嚇哭任何小孩。
但想到對方在照顧自己時有多細心,平日對自己說話時有多溫柔,彼時還是嬰兒狀態的南宮靈硬是拚儘全力,忍住了沒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