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石觀音的弟子,都已見怪不怪。
她們甚至能從天邊模糊成一片的鷹群裡,判斷這船大概還有多久能穿過沙漠回來。
“不出意外的話,還有大約小半日,他們便能到了。”無憶是這麼跟南宮靈說的。
南宮靈任體內真氣又循環了一個周天,才長舒一口氣,結束打坐起身。
但她沒開門,隻是在屋內回了無憶,說她知道了,等她稍微整理一下儀容,便去找石觀音。
無憶之前被她當麵嫌了一頓,現在已經放棄了對她的討好,在門外應了一聲,便識相地走了。
南宮靈想了想,決定在見義父義母之前,先把自己收拾好看點,便去好好洗了個澡。
等她洗完澡換完衣服,去到綠洲邊緣時,石觀音已經從山穀裡出來,在等她了。
石觀音大概是真的想給她義母一個“驚喜”,特地戴了麵紗,將臉遮住。
她平時不戴,今天突然戴,這種不同尋常的表現,南宮靈這個做女兒的,按理說該問一聲為什麼。
但眼看著那艘竹船越來越近,南宮靈哪還有心思跟她繼續演?
南宮靈的注意力完全在那艘船上。
她想確認上麵有多少人。
可惜甲板上似乎隻有一個負責趕鷹的奴隸,看得她十分焦急。
注意到她的焦急,石觀音似乎更開心了,直接牽住她的手,安撫道:“無妨,看這速度,至多再一刻鐘就到了。”
南宮靈攥緊手心,很輕地“嗯”了聲。
之後的一刻鐘,對她來說,堪稱煎熬。
以至於船停下後,她看到隻有任慈夫婦跟著無音和無思從船艙裡出來時,她最大
的感覺不是完了,而是總算不用煎熬了。
這麼想著,她幾乎是第一時間朝走下船來的義父義母,露出了一個他們熟悉的微笑。
與此同時,石觀音也主動迎了上去。
“任幫主,任夫人。”石觀音的語氣充滿驚喜,“你們總算是到了,靈兒她啊……”
任慈微笑著接了這話,道:“夫人是想說,靈兒等我們很久了,是不是?”
石觀音當然說是,說完便移開目光,看向落後任慈半步、同樣戴著麵紗的任夫人。
兩人的視線剛交會到一處,石觀音就興奮得幾乎要顫抖起來。
就是她,就是這個女人!
十五年了,她終於又見到了這個女人!
石觀音道:“我先前還同靈兒說,其實我與任夫人你,十幾年前,曾有過一麵之緣,隻是不知道,任夫人還記不記得?”
任夫人:“哦?竟有這般巧麼,不知……是在何處?”
石觀音戴上麵紗,為的就是先讓十五年未見的任夫人認不出自己,而後在揭下那一刻,達成更深的刺激。
於是在任夫人問出這個問題後,她便輕笑一聲,道:“那樣美好的一麵之緣,若非你親自想起,難免遺憾,我今日還特地穿了那日見你時穿的衣衫呢,你再仔細瞧瞧,說不定就想起來了。”
任夫人聞言,目光還在落到了她的衣服上。
隻是那目光依舊是困惑的。
石觀音見狀,又啊呀一聲,說:“若是光看衣衫認不出來,你不如再看看我的臉?”
她話音未落,那覆住她大半張臉的麵紗,倏地落下!
純白的麵紗之下,一張完美到足以叫人屏住呼吸的臉,陡然出現。
這一刻,南宮靈甚至不敢看義母的反應。
她真的很怕看到義母難過。
可出乎她意料的,義母站在那裡,看著露出真容的石觀音,竟還是那麼淡定自若,目光裡僅有的一絲情緒,仍是困惑。
南宮靈:“……”
難道她猜錯了?可如果不是她猜的那樣,石觀音又為什麼要唱這出戲呢?
就在她也幾乎陷入困惑的時候,石觀音也再度開了口。
石觀音簡直不可置信:“你還沒認出我?”
任夫人
:“抱歉,或許是我上了年紀記性不好,實在沒什麼印象了。”
石觀音聽到這話,表情都扭曲了。
“沒印象?”她怒極反笑,笑容有多燦爛,語氣就有多冷,“你怎麼可能對我沒印象,你怎麼敢!”
“你忘了你的臉是怎麼毀的了嗎?!”她說著,就要伸手去抓任夫人。
南宮靈在聽到她最後一句的時候,已經屏住呼吸,等看到她抬手,想也不想,就擋到任夫人麵前。
並出了手。
“義母快躲開!”她高聲喊道。
而隨著她話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