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年,暑假,項南回家。
“今年麥收之後,我和你柱子叔、滿囤哥、雞毛他們還想出去做生意,結果沒兩天就被人抓了。不僅沒收了糖擔,還一人罰了十塊錢。最後還是你金水叔去把我們保出來的。”陳金土跟他念叨道,“所以我們都不敢出去了。”
陳家村升格為陳家鎮後,村民們依舊不改艱苦奮鬥的本色,都想趁著農閒時節出去做生意。
而陳金水在項南的影響下,躲過了五年的牢獄之災。他沒有受那麼多的苦,自然也就不會害怕,所以對雞毛換糖這件事,還是非常支持的。
畢竟這是老一輩兒就傳下來的手藝,也是鄉親們的求生之道。
所以哪怕他已經升為鎮長,仍然還是支持村民們雞毛換糖的。隻是他不管有人管,陳金土、陳金柱他們還是被人抓住,不僅沒收了糖擔,還被罰了十塊錢。
讓他們不僅賠了本錢,也由此心生懼意,不敢再輕易出去。
“彆怕,我倒是有個主意。”項南一聽,笑了起來。
“怎麼,你有辦法?”陳金土詫異地問道。
項南點點頭,從書包裡取出一張報紙,“爸,你看這張報上寫得……”
陳金土接過報紙一看,就見頭版頭條,鬥大的字體寫著《關於城鎮非農業個體經濟若乾政策性規定》。
陳金土連忙仔細看了起來,就見規定中明白的寫著,鼓勵支持城鎮戶口的待業青年,申請個體經營執照,采取多種多樣的經營方式,如來料加工、自產自銷、經銷代銷、擺攤設點、走街串巷、流動售貨等。
並允許個體經營戶進行家庭經營,如經允許可雇傭一到兩名幫手,以及最多不過五名學徒。
“這說的是城鎮非農業戶口,跟咱們農民毫無關係啊。”陳金土看完之後,皺起眉頭道。
上麵隻說允許城鎮待業青年申請個體經營執照,但是陳家村的百姓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根本享受不了這樣的權力。
“這也簡單,誰家在城裡還沒有個親戚。”項南擺擺手道,“就算沒有,城裡也有那麼多待業青年。
請他們幫忙申請個體戶牌照,到時候,你們就算是他的幫手、學徒。大不了給他們一點好處,肯定很多人搶著乾的。”
七零年代末,八零年代末,大量青年返城。但城裡的就業崗位稀缺,因此很多人都在家待業,無所事事。
因此為了安置他們,國家才特地發布規定,允許他們自謀出路,從事個體經營。
陳家村跟那些人合作,借他們的身份去申請牌照,然後再拿著牌照做生意。雖然有鑽空子的嫌疑,但不失為變通之道。
“哎,就這麼辦。兒子,還是你有主意,我這就去跟金水商量。”陳金土頓時興奮地道。
陳家村雖然推行包產到戶,給村民們分了地,讓他們勞動積極性大幅提升,糧食產量也大幅增加,但是想吃飽飯依舊不容易。
而且,他們都習慣了做生意,不讓他們乾這一行,整天在地裡刨食,實在是太手癢了。畢竟種地最多一年兩收,哪有做生意天天來財過癮啊。
……
陳金土隨後帶著項南,拿著報紙找到陳金水,“金水哥,彆愁了,我們有主意了。”
陳金水看完報紙,再聽了項南的建議,都很心動,“大光,這事真的能行?”
“那當然了,金水叔,您看看,這是上麵做出的決定。縣裡、市裡、省裡也得聽啊,難道它還敢不聽領導的話。”項南點頭道。
“嗯,雞毛,把大夥兒都請來。”陳金水點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