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你們對我的分法,有什麼意見麼?”金銓開口問道。
見他這麼問,王玉芬連忙向金鵬振打了個眼色。
金鵬振卻是裝作沒瞧見。
他從小被父親訓大的,早已被訓得沒了脾氣。如今雖然父親早已不是總理,但是他卻依然不敢放肆。
況且,他覺得父親的分法也不算不公平。
所謂窮家富路,父親等人要移民去歐洲,長途跋涉,盤纏必定得充足。
而且,到了歐洲那邊還要買房子,還要開公司,梅麗還要上學,一大家子要生活……區區三十多萬大洋現款,其實並不算多。
見金鵬振裝死,王玉芬恨不能咬碎銀牙。
這個窩囊廢,到了這個時候,還不知道站出來。難道讓我這個做兒媳婦的,向公公張口要錢不成!
程慧廠也向金鶴蓀使了眼色,但金鶴蓀比金鵬振更慫,直接搖頭道,“父親,我們都沒意見。”
程慧廠一聽,不禁氣得直翻白眼。
他們這一家本就不比老大、老三、老四家。
像大哥家,大哥早早出來做事,積蓄要比他們都多些。而吳佩芳也是豪門出身,陪嫁都有好幾萬,這些年又靠著放利錢賺了不少。加在一起,家產沒有十萬也有八萬。
像三弟家,三弟雖然是個紈絝公子,但王玉芬卻極有心計,前些年投資萬發公司。彆人都賠得傾家蕩產,隻有她不隻沒賠,還賺了五六萬大洋。
現在累計身家,怕也得有十二三萬,比大哥家還要趁錢。
至於老四就更彆說了。自己會賺錢也就罷了。這些年寫、寫詩歌、寫話劇,賺了至少十萬大洋。
而白秀珠陪嫁也有五十萬。如此一來,就算不要金家一毛錢,人家的小日子也照樣過得舒服。
隻有他們家,金鶴蓀是向來不怎麼賺錢的,在機關就是個混日子的主兒。而她的陪嫁也不多,隻不過才三萬大洋而已。
因此他們的身家,也就三四萬大洋而已。
以後金鶴蓀沒工作,她那女校婦女會董事,又是隻做事沒工資的。到時候,豈不是要坐吃山空?!
因此她很想金鶴蓀站出來說說,無奈他隻學會了裝死,真是把人氣死。
……
“既然沒有問題,那就這麼定了。”金銓隨即拍板道,“好了,你們都先回去吧。”
眾人一聽,都點點頭,隨即各自開車,離開香山彆業。
當天晚上,金家很多人失眠。
轉過天來,金鶴蓀、金鵬振都不約而同的回到香山彆業,跟金銓商量他們不留在京城了,也隨著一起去歐洲。
他們盤算過了。一起去歐洲的話,將來老爺子一旦故去,他們至少能分十幾萬大洋。比留在京城分得多多了。
而且去歐洲得話,衣食住行都是靠大家。而留在京城,到時候就得吃自己了。吃大家,花一兩千都不心疼。吃自己,一毛錢都是血汗錢。
何況去歐洲也沒什麼不好,最多就當旅旅遊,留留學。如果待不習慣的話,等老爺子、老太太一死,分到家產,她們還能再回來。
對於他們的小算盤,宦海縱橫半生的金銓,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
實話說,他不難過是假的。這些兒女算來算去,都是算計自己的利益,真是令他心痛。
但是事已至此,卻也沒有彆的話好說,隻得這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