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幕,白嘉軒後悔之極,心裡麵都在淌血。
他後悔當初一時財迷心竅,把那毒物給到了原上。
現在原上人心散了,風氣壞了,所以才招來了白狼。
項南說得對,白狼是災,白狼是劫,白狼是貪欲,白狼是人心……
他開始整治人心,到處抓賭,到縣城、省城找藥鋪,讓村民們把毒物作藥用,不要流去煙管害人。
但是他這麼做,並沒有什麼用。
村民們還是賭,不過不敢在明麵上賭,而是跑去了地下。
李寡婦家就挖了個菜窖,讓人們在裡麵耍,她抽個份子錢,而鹿子霖則放貸。
村民們還是把毒物賣去煙管,不過嘴裡都說是賣藥鋪了。
白嘉軒知道大夥兒哄他呢,他感覺到萬分的焦躁,根本睡不著覺,晚上就搬把椅子睡在戲台上,希望能夠鎮住村裡的歪風邪氣。
剛坐下不久,負責打更的跛爺,急匆匆的找了過來,“族長,不好了,李寡婦家的菜窖塌了。石頭兒、桑老八,好些人都給捂在裡頭了。”
白嘉軒一聽,心裡咯噔一下,趕緊衝過去救人,就見鹿子霖、李寡婦正守在菜窖口,手足無措呢。
“裡麵人都咋樣了,石頭、桑老八,出來啊!”鹿子霖叫道。
“哎呀,咋辦呢?”李寡婦則急得跺腳道。
“你還有臉嚎,找得啥地方麼,我告訴你,死了人你得償命。”鹿子霖罵道。
“子霖,咋回事?”白嘉軒問道。
“嘉軒,你可來了,他們都被悶在地窖裡了麼。”鹿子霖解釋道。
“去地窖乾啥咧?”白嘉軒怒道,“不知道會悶死人的麼?”
“還不都是你給逼得麼,一到晚上就坐在戲台上,誰家有光亮就過去抓賭,那就隻能轉到地下嘛。”鹿子霖無理攪三分道,“你也真是的,耍點小錢咋了,至於這麼不依不饒的,把大家逼得像做賊一樣,白興兒都不敢在村裡耍,跑去鄰村耍了……”
“你跟我喊啥呢,還不快人拽出來。”白嘉軒走上前一看,就見菜窖真的塌了,就留下了一個口,還能進去。再晚了,人可能就沒了。
因此他趕緊爬了進去。
“哎呀,嘉軒,不能進、不能進~”鹿子霖連忙攔道。
但白嘉軒還是爬進去了。
不一會兒,石頭兒、桑老八等人就被救了出來。
“族長,我對不起你,我不是人~”石頭兒哽咽道。
他違逆白嘉軒的禁令,雖然白嘉軒三番五次禁賭,但是他依然賭個不停。這次被捂在地窖裡,他幾乎沒了呼吸,差一點就死了,簡直就是報應。
但沒想到,關鍵時刻,白嘉軒居然冒著菜窖再次坍塌,自己也被捂死的風險,把他給救了出來。
這樣的大仁大義,讓他怎麼能不感動。
……
白嘉軒把人救出來之後,卻是累得癱在了地上,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
此時,天色也已經漸漸亮了。
他踉踉蹌蹌的回家,路上見到了背著包袱,正往村口去的村民們。
一見到他,他們的臉色都有些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