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泰恒一聽,老淚縱橫。
當初鹿子霖當鄉約,他就覺得不妥當,知道是個得罪人的差事。
如今看來,果不其然。
其實以鹿家的家產,就算不當這鄉約,也足夠吃穿花用。
就像白嘉軒,沒有任何官職,做族長也沒貪過,但日子過得並不比鹿子霖差。
可是鹿子霖偏偏官迷心竅,非要當這個鄉約。
如今好了,這鄉約的帽子,變成了脖子上的絞索。貪汙近千兩,這可是砍頭的罪過啊。
而且丟人敗興,害得鹿家成了原上的公敵,這讓他這張老臉往哪放。
“小神仙,您說,這是我們鹿家的報應麼?”鹿泰恒看向項南道。
“爺,一飲一啄,必有因果,誰的債誰來還。”項南說道,“你放心,沒事的。子霖叔欠下了債,現在就還是好事。怕得是現在不還,以後還要加倍還。”
鹿泰恒點了點頭。
“叔,你彆難過,子霖是一時糊塗呢。”白嘉軒也勸慰道。
“他不是一時糊塗,他是一世糊塗。我咋養了這麼個畜生!”鹿泰恒恨鐵不成鋼的道,“嘉軒,你得好好幫著伱這兄弟。白鹿是一……一家!”
鹿泰恒激動的起身說道,忽然一個沒站穩,又坐回到椅子上,臉色隨之就變了。
“叔~”白嘉軒一見不好,連忙上前攙扶,卻見鹿泰恒已經沒了反應。
項南上前探了一下鼻息,又摸了一下脈搏,隨後衝白嘉軒搖了搖頭,“嘉軒伯,泰恒爺走了!”
……
鹿泰恒走後,鹿子霖得以被放出來,為他爹送葬。
他氣急敗壞地把鹿兆鵬趕出了靈棚,說從此以後再沒他這兒子,自然也不肯讓他給爺爺守靈、送葬。
鹿兆鵬儘管心痛不已,但也是彆無辦法,隻得遠遠地向著爺爺的墳柩磕了一個頭。
隨後,他把貪了上千兩銀子的田福賢給帶去了省城,交給了滋水縣國黨書記嶽維山,要求他對田福賢這個貪官嚴加處置。
嶽維山答應的非常好,可是轉頭就把田福賢放了,說是他貪汙的證據不足。
但鹿兆鵬知道,證據不足,不過是幌子罷了。田福賢之所以被釋放,不過是官官相護罷了。
鹿兆鵬對嶽維山大為失望,對項南所說過的話,則是越來越能體會。
……
進入到四月份,項南又找到鹿兆鵬,小聲囑咐道,“能藏得藏,能走得走,天要變了。”
“你聽到什麼消息了?”鹿兆鵬一聽,好奇的問道。
“總之,你要相信我。”項南提醒道,“那些身份已經曝光的人,必須趕緊轉移,遲了真的會來不及的。”
鹿兆鵬點點頭,“我會注意的。”
項南知道他有組織,有紀律,不是個人說了算,當下也隻好點點頭,“總之,你萬分小心。如果需要我幫忙,就來找我。”
“謝謝。”鹿兆鵬點頭道。
項南隨即飄身離開。
鹿兆鵬見項南鴻飛冥冥,瞬息百米的身影,也不禁發出一聲長歎。
……
約莫一星期之後,白鹿原發生巨變。
一夥人趁夜闖入鹿子霖的家,用手槍頂住他的腦門,逼他說出他兒子鹿兆鵬的下落,把鹿子霖當場就給嚇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