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就見女子嚎啕大哭著將那孩子抱了回來。
那孩子也是捂著自己的手,哭得淒厲之極,就見捂著的手正淋漓的滴著血,把戲班裡的孩子們都看呆了。
卻見那孩子被抱進來之後,仍竭力掙紮,一下就掙脫了女人的懷抱,躲到了供桌子底下。
“小石頭兒,快把他抓出來。”關師傅喝道。
項南隨即帶著師弟們抓起了小豆子。
小豆子嚇得吱哇亂叫,滿院亂跑。隻是在場的孩子有十多位,一起圍追堵截,他就算身法再靈巧,終究不是練武之人,因此很快就被大家夥摁住了,被強壓著回了正堂。
被壓著跪在祖師爺前磕頭拜師,隨後在生死文約摁下血手印。
“立關書人豔紅,今將小豆子,年五歲,誌願投於關金發名下為徒,學習梨園生計。言明十年為滿,凡於限期內所得銀錢,俱歸社中收入。
無故禁止回家,亦不準中途退學。倘有天災病疾,各由天命,如遇私逃等情,須兩家尋找。年滿謝師,但憑天良。空口無憑,立字為證……”
簽完生死文約之後,豔紅最後看了兒子一眼,將身上穿的一件皮襖包在了兒子身上,隨後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娘~”小豆子無助的喊了一聲,回過頭去看,已經見不到母親的影子了。
項南見此情狀,也不禁心中泛酸。
窮人可憐窮人,如果不是這個該死的世道,又怎麼會有這樣的慘事發生。
……
晚上,練完晚功,大家回房睡覺。
十幾個小孩子都睡在一個大炕上,小豆子自然也不例外。
“上來睡吧。”項南招呼他道。
那些孩子見到小豆子,都不禁瞪大了眼睛,對這個新來的師弟,都有幾分好奇。
就在這時,小癩子高聲罵道,“哪來的窯子裡的,一邊兒去!”
一句話,令全屋的孩子們都叫了起來。
他們雖然都還是孩子,不知道到底什麼是窯子,但也知道那不是好地方兒。而且欺生是本能,見小癩子這麼罵,自然都起哄起來。
小豆子被他一罵,頓時愣在當場,氣滿胸膛。
“都給我閉嘴!誰再罵他,我就揍誰!”項南見狀罵道,“他是窯子裡出來的,你們又是哪兒出來的?還不都是爹不疼、娘不愛,送到這班裡的苦孩子,都牠瑪是下九流,誰還瞧不上誰?”
被他一罵,眾孩子都不敢吭聲了。
一來他是大師兄,平時也會替師父管教他們;二來他年紀較大,體力也更壯些,真要打起來他們也不是個兒;三來項南說得也是實情。
進到戲班裡的孩子,都是被爹娘撇下的苦孩子,但凡有條生路,誰願意讓孩子當下九流的戲子。
“來,給新來的師弟騰個地兒~”項南又道。
眾孩子連忙擠了擠,空出一個人的床位。
“上來吧,你還打算在地上站一宿麼?”項南看向小豆子道。
小豆子怔怔的看著項南,眼神中充滿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