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與官府之人談詩,何異於緣木求魚。你沒時間,我沒心情,還是免了。”那女子微微一笑道。
“哎,與官府之人為何就不能談詩呢?”和珅一聽,有些不滿道。
“姑娘又如何看出我們是官府之人呢?”乾隆也大感好奇的道。
他們今日是微服私訪,行蹤隱秘,言談之間也是頗為小心,不知是哪裡漏了行藏。
“幾位衣著光鮮,又前呼後擁,就算不是權傾一方,也肯定是腰纏萬貫,說幾位是富人不為過吧?”那女子微笑著道。
“嗯,如今四海升平,物阜民豐,說我們是富人,的確不為過。”乾隆笑著點點頭。
“富字一拆為三,上麵一個官帽,中間一張利口,下麵一個田字。也就是說,要做富人,要麼為官,要麼種田,要麼做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奸商。”女子微笑著解釋道,“幾位富人,一沒有攜帶貨物,二又不像土財主,自然就是官府中人了。”
“妙,解得妙。”乾隆一聽,笑著拍手道,對此女子越發感興趣了。
“姑娘好一張伶牙俐齒,跟我們紀先生都有一拚了。”乾隆又笑道,“但不知姑娘又是什麼人呐?”
“擺個小攤,賣點字畫,賺點蠅頭小利。”那女子微微一笑道。
“噢,原來姑娘是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奸商啊。”和珅一聽,笑著調侃道,算是報了【不能與官府之人談詩】的小仇。
“先生錯了。擺攤賣畫,不過是小本生意,賺點蠅頭小利,糊口而已。與那奸商富賈可有天壤之彆。”那女子看了和珅一眼,冷笑道。
“那姑娘賣得是什麼字畫?”乾隆好奇道,“能否給我們瞧上一瞧?”
姑娘笑著點點頭。
和珅連忙湊了過去。
“這位先生一看就不是此道中人,還是不要授人以柄,被人嘲諷一句附庸風雅了吧。”姑娘看了他一眼,又冷笑道。
和珅一聽,頓時尷尬不已。
他堂堂一品大員,何時這麼被人擠兌過?!
更何況還是被這麼個弱女子擠兌,簡直可惡!
“你這是什麼話!我告訴你,這天下還沒有我們看不得的東西,沒有我們到不了的地方。這畫你要不給我們看,隻怕你就賣不成了。”和珅惱羞成怒道。
“這是什麼話,難道你是廟裡的孔夫子經不起人間煙火來到這西子湖畔,所以我賣不得字畫;
或者你是天上的魯班爺忍不住一時技癢跑到這靈隱寺前,所以我耍不得斧頭?如果既不是夫子又不是魯班,那麼你算哪一廟的神仙?我為什麼要聽你調遣?”女子看向和珅,不屑的冷笑道。
和珅被她屢次擠兌,直氣得七竅生煙,恨不能讓人把她拖下去打板子。
不過皇上麵前,哪有他發作的份兒。
“好了,和大人,論鬥嘴我看你不是這姑娘的對手。”正在尷尬之際,就聽乾隆笑道。
和珅一聽,趕緊就坡下驢,“是,主子,奴才一介武夫,拙嘴笨腮,的確不是她的對手。不過咱們這鐵齒銅牙的紀大人,怎麼也變啞巴了呢?”
項南一聽,笑著擺擺手,“和大人,還瞧不出來麼,此女子來曆非凡。”
“嗯?!你覺得她是什麼來頭?”和珅好奇地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她跟咱們一樣,也是官府中人。”項南笑道。
“她?!官府中人?”和珅一愣,似信不信。
……
此時,那姑娘已將手中的書畫展了開來。
乾隆一見,都不禁吃了一驚,“清明上河圖?!”
一聽這名字,和珅、項南都不禁豎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