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廷讚躲進偏房之後,就聽正廳裡傳來項南與王亶望的聲音。
“王大人不是隨聖上去了寧玻麼,怎麼又突然折返呢?”項南笑道。
“聖上命我回來取一份文件,馬上就得回去。”王亶望解釋道,“聽說甘州藩台王廷讚來了大人這兒,所以來看一看。”
“哦,不巧了,王廷讚大人剛走。”項南笑道。
“走了就好,我隻是對大人提醒一聲,這王廷讚是個宵小之人,大人不得不防。”王亶望說道。
“此話怎講?”項南問道。
“紀大人有所不知,王廷讚最沒有擔當的,無賴一個,滑頭一個。這次老毛子鬨甘州,鬨到如此地步,都是因為王廷讚無能!”王亶望鄙夷的道。
“不會吧,我看王廷讚精明強乾,算得上我大清棟梁。”項南驚訝道。
“紀大人,路遙知馬力。”王亶望又道,“在下一心想交紀大人這個朋友,所以才不惜得罪那王廷讚,免得紀大人為他蒙蔽利用,將來皇上追究起來,紀大人跟他沾包。”
“噢,如此多謝了。”項南笑道。
“如此王某告辭了。”王亶望隨即說道,跟著就聽到腳步聲響起,越走越遠。
……
“王大人,出來吧。”項南隨後喊道。
王廷讚漲紅著臉走了出來。他剛在裡麵聽得真真切切,真是氣炸心肝肺,挫碎口中牙。他一心一意袒護王亶望,孰料卻被他背後捅刀子。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王大人請先回去吧。監糧一事,等王亶望大人回來,咱們再細細詳談。”項南故意說道。
“紀大人,監糧之事既然皇上如此關心,就應該宜早不宜遲。”王廷讚連忙道,“下官願把監糧的關節之處對紀大人和盤托出,好早日呈獻皇上,與君分憂。”
“不等王亶望大人了?”項南笑道。
“紀大人何必明知故問。”王廷讚尷尬的道,“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
項南點了點頭,“那咱們就開始吧。”
……
當天,項南就和王廷讚將監糧細節彙總出來。
“不錯,很好。”項南點了點頭,“果然是細致周全。”
“不知紀大人還有何疑問,下官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王廷讚又道。
“有。所謂無利不起早。監糧本是分外之事,官員不說,下邊的胥吏、師爺、行腳,若沒點實惠,怎麼肯賣力。這些花銷由哪出呢?”項南笑著問道。
“簡單。隻要在監糧之外,加收雜費一兩就可以了。”王廷讚笑道。
“噢,他們肯出麼?”項南擔心的道。
“當然。您想,五十五兩銀子都出了,又怎麼會在乎再加一兩?”王廷讚一時口快,把實話說了出來。
“監糧收得不是糧食麼,怎麼又成五十五兩銀子了?”項南一聽,笑著問道。
“啊,這個……糧食不好儲藏,折算成銀子,收著也方便。”王廷讚連忙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