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沈府明明是夫君做主啊,豈能她說收回就收回,這不是在挑釁玉郎嗎?”柳雅思急了。
她家隻是普通的官宦世家,雖不至於貧寒,但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而她因為容貌好,從小也有不少人向她獻殷勤,她也一向以此自傲。
這些年柳雅思利用公主的這幾處私產,將自己的心腹都安插進去撈油水,整個家族都掙得盆滿缽滿,光一個田莊就能養活好幾家子人了。可以說柳雅思整個家族都是趴在齊馥嫁妝上吸血的寄生蟲。
而她也早就將之視為己物,柳雅思早就盤算著,等毒死公主,她留下的東西自然就是沈家的,最後也就是留給她的。
她頭上的首飾,佩戴的珠寶,哪件不是從庫房裡拿的?
退嫁妝這件事可謂是狠狠地在沈玉臉上扇了幾道耳光,沒給他留一絲顏麵。他還存著微微希望,說不定齊馥隻是氣話,並不會真的與他和離。
若是他主動與齊馥和離,尚可說是他不畏權貴,但若是齊馥去求皇上下旨,還要收回嫁妝,那他可真是麵子裡子全都丟儘了。
眼下柳雅思的每句詢問,都化作一根根針,狠狠紮在他的心裡,以往的溫柔小意不複存在,他隻覺得柳雅思怎麼也成了抱著財產不放的俗人,讓人惡心反胃。
“這件事不是你能管的,認清你自己的地位身份,彆覬覦不屬於你的東西。”沈玉失望地摔下杯子,拿了契約扭頭便走。
柳雅思剛剛流產,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又遭此刺激,一時間腹痛難忍,她拿出自己配的止疼藥吞下,眼底滿是陰狠。
原本柳雅思還有些舍不得毒死沈玉,但眼看這沈玉翻臉不認人的作派,這下倒是沒什麼顧忌了。
當晚,柳雅思便端著一碗精心調製的藥湯來到沈玉的書房。
沈玉知道她識得醫理,柳雅思也經常為他調理身體,因此他完全沒有起疑。
“你來做什麼?”沈玉仍是不想看到她那張臉,有些厭煩地說著。
柳雅思咬了咬牙,勉強維持住自己的笑容:“玉郎……今天是妾身的錯,妾身並非舍不得那些莊子,隻是心疼夫君被姐姐這樣欺負……”
沈玉冷哼一聲,並不應答。
柳雅思便轉身到沈玉身後,熟稔地捏按著他的肩膀,幫他緩解酸痛,一邊柔柔說道:“我知道夫君還在生氣,可不能拿自己的身體賭氣,把這碗湯喝了可好?”
擺足了架子,沈玉神色這才有所鬆動,便順著她給的台階承諾:“放著吧,我會喝的。”
看見柳雅思心滿意足地笑了,沈玉心裡柔軟下來。雅雅還是心裡有他的,為了他的身體這麼操勞,下午的時候他確實是有些遷怒了……
這麼想著,沈玉便端起湯一飲而儘,他沒有看見,轉身離開的柳雅思嘴角那一抹因陰謀得逞而暢意的笑容。
連續幾天柳雅思都準時端著湯遞給沈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