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賀行川行了個硬邦邦的軍禮。
男人——沈辭抬眸，笑盈盈道：“怎麼把我叫來了？”
沈辭眉眼柔和，一頭白色的長發束成高馬尾搭配身上的白大褂。也許是常年泡在實驗室足不出戶，他身上的膚色蒼白得毫無血色。
沈辭生賀臨淵生得早，此刻三十多歲的男人因被歲月厚待，幾乎看不出什麼年歲的痕跡。
“可能會有事需要您的定奪。”賀行川給沈辭大致說了情況，“如果真的是連接到深淵之地，那麼軍部就要派遣部隊前往救人。”
沈辭聽完後思索片刻，卻是歪頭露出了一個饒有興致的笑，“看來是……有人要害賀家啊。”
沒有任何生氣的情緒，而是像找到了什麼有趣的玩物，迫不及待要拆卸。
AI故障隻有兩個原因，一是維修不當，二是有人動了手腳。
前者幾乎不可能，軍部怎會對這個關係著帝國未來與棟梁的設備有疏漏，那確實是有人要害賀家。
賀行川低聲道：“外人也許會認為他們針對的是小淵，但……出事的是時也的機甲，小淵隻是恰好在那裡頭。”
但賀行川不理解的是，“他們”如果是賀家的政敵，那為什麼要針對時也？
就因為他們查到時也和賀臨淵結婚了？即便如此，殺了他也沒好處。
除非這個“他們”不是政敵，那又是誰？
賀行川低頭看沈辭。
賀臨淵繼承了沈辭的精致樣貌，見人也笑得溫和，但總歸帶了幾分貴氣與傲骨；但在沈辭這裡，那完全就是一位柔和無害的Omega，完全讓人無法聯想到他的手腕與身份。
此刻他的情緒也讓人難以猜透，平靜得仿佛遇事的不是他兒子。
賀行川低聲道：“沈辭，很早之前我就想問你了，你不是一個會因為機器匹配結果而盲目讓人結婚的人，為什麼會對時也和小淵的婚事那麼上心？”
“大家都說你是因為同為Omega而心生惜才之心，但如果真的要幫時也，你大可以直接拉拔他，不是一定要結婚，不是隻有這個辦法。”
沈辭這麼堅定地想把時也拉入賀家，是什麼目的？
沈辭終於舍得放下公文，嗔怪道：“你這話說得，我像一個沒有良心的壞人。小淵的病你又不是不知道，時也信息素的特殊你也了解了，結婚有概率可以治愈小淵，這還不夠嗎？”
賀行川定定地看著沈辭。
沈辭和賀行川對視了一陣，最終歎了口氣，把公文隨意扔在一旁挑眉道：“你懷疑我的居心？”
“狗屁。”賀行川本性暴露，敬稱也不用了，厲聲道：“大哥死前把軍家、帝國和你托給我！我需要知道你招惹了什麼危險。”
“那不就夠了。”沈辭聳肩，懶懶地倚靠著椅背道：“當務之急，找出小淵和時也的定位，派遣隊伍救人。”
……
“呼……”
狹窄的空間裡，時也靠著賀臨淵，一百分契合的信息素讓時也渾身每一根毛孔都展開了，每一根骨髓都叫囂著滿足。
賀臨淵釋放的信息素能夠讓他平靜下來。
時也手抓著賀臨淵的肩膀，原本指甲用力得都掐入了賀臨淵的皮肉。
但逐漸地，時也手指上的力度越來越小，手指收了收又張開，不停地重複蹂/躪賀臨淵的衣服，像是在試圖釋放什麼情緒。
讓賀臨淵聯想到了踩奶的小貓咪。
時也意識迷蒙地掛在賀臨淵身上，隻覺得渾身軟乎乎輕飄飄的，進入了一個虛無的狀態，眼前是柔和的白色，像是被雲朵給包圍住了。
一時間什麼都不剩，隻有下雨與大地的氣息。
看到時也的眼睛，賀臨淵整個人都愣住了。
時也……進入了虛潮狀態。
虛潮狀態，是Omega在接納了契合的信息素後所達到的一個因為過度歡愉與舒適，連續高/潮而失去一切感知的滿足狀態，一瞬間進入了一個玄妙的精神空間。
這個狀態極難達到，更多是看運氣。
賀臨淵喘著粗氣，不敢置信。
他自己極為不齒與厭惡的信息素……讓時也虛潮了？
以前作為Beta的時候，時也也能聞到信息素，但那對他而言就宛如普通人聞到香水、洗衣液、洗碗液，分化後，信息素才能帶來情緒與感知。
時也才剛分化，涉世未深，信息素也沒感知多少，卻遇見了這樣一個信息素——和他一百分契合的SS級彆。
像一張白紙的他就這樣經曆了虛潮，這時候的時也還不知道在將來，從此所有信息素都遜色，都毫無吸引力了，賀臨淵的信息素過於霸道與驚豔。
賀臨淵低聲咒罵，“混賬……”
“滴滴……”
就在這時機甲通訊器終於發出了聲音，看來是外人成功找到他們的位置了。
賀臨淵伸手穿過時也的臂彎接通。
“時也同學，請原地待機，我們正在前往你的方向！大約兩小時後抵達。”
“時也同學……”
賀臨淵低聲道：“收到。”
“請問時也同學還好嗎？你們是否需要醫療救助？”
賀臨淵低頭，時也還在狀態裡，渾身沒有力氣地趴在他身上。
隻有手指不停地蜷縮、張開。
賀臨淵雙目赤紅。
“不需要，他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