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也眼裡有些水汽,手抓住了自己的衣擺。
——被疊標後的Omega會產生類似正式標記後的短暫依賴性。
時也抓完後眼睛一瞬間恢複清明,他嚇了一跳趕緊把手抽回。
時也心道,不知道為什麼,他此刻好饞好饞賀臨淵的信息素。
或者說……也不是信息素,而是想要賀臨淵這個人。
想要和他再近一點。
賀臨淵不在身邊,他就有點不安。
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時也覺得他瘋了。
疊標……
不就是疊標嘛!
他又不是嬌滴滴的Omega,他才不會被影響!退散退散!
時也欲哭無淚。
賀臨淵輕笑,目光不自覺地柔和了幾分,上前把人給打橫抱起。
“乾嘛……!”時也嚇了一跳。
“回房。”賀臨淵把時也抱上樓放床上,找了個吹風機,坐在時也身後給他吹頭發。
熱風吹得時也覺得很舒服,頭一點點的,渾身都放鬆了下來。
時也能感覺到賀臨淵的大手在自己發間穿梭,輕輕地梳理,動作還挺溫柔,讓吹風機的風能夠吹乾所有地方。
熱風時而不時還會吹到時也的後脖子,有些癢還有些疼。
疼是因為腺體因為疊標而有些腫,被賀臨淵留下一個淺淺的傷口了,時也一想就來氣。
這逼還真的疊標!
怎麼回事啊賀臨淵以前不是抗拒得要死要活的麼,結果現在為了搞他,tm還真不顧一切,也不管他自己會不會萎掉,就這麼下嘴了?
拜托,那可是抑製劑信息素誒,他要是害賀家斷子絕孫,沈辭會不會真把他給拋屍了。
時也心道,賀臨淵就是為了搞他,看他丟臉的樣子,他不能讓賀臨淵得逞。
他才不會做丟臉的事,話就放這兒,他時也餓死,從這裡跳下去也不會饞賀臨淵的信息素一口!
見時也享受得很又不忘倔強地擺臭臉的模樣,賀臨淵挑眉道:“還在生氣?”
“……”時也不說話。
賀臨淵道:“讓你畫。”
時也愣了一會兒,隨即瞪大眼轉頭欣喜若狂道:“真的?!你當我模特?”
賀臨淵放下吹風機,“你畫了宋年遷?”
時也:“沒有啊,我不想畫他。”
賀臨淵滿意了,點頭道:“那你畫我。”
時也眼睛亮晶晶的,“我要現在就畫!”
“不睡覺?”
“不睡!”
時也劈裡啪啦地打著小算盤,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現在不太想離開賀臨淵身側,如果畫畫就有理由讓他倆再……靠近一點了。
嗚嗚,時也覺得他是個小賤人。
但這都是賀臨淵的錯。
賀臨淵看破不說破,隻是饒有興致地哦了聲,語調頗有深意。
時也頤指氣使道:“我會變成現在這樣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忽然來找我,把我扔河裡還疊標我,我會沒力氣嗎?所以你今晚彆想睡,我讓你乾嘛就乾嘛。”
賀臨淵抱胸道:“好。”
時也指著他放在一旁的書包,“去,把我畫板和筆拿來,然後自己擺個好看的姿勢。”
時也就坐在床上,靠著床頭愜意地畫,賀臨淵拉了張椅子在窗邊坐下。
賀臨淵向來倨傲,對自己的外貌更是有信心,也不特意給時也凹姿勢,他就拿了本書安靜地看。
披著月光,冠著星光。
是典型的無論乾什麼都能成為一幅畫。
時也握著鉛筆,仔仔細細地勾勒賀臨淵的輪廓與身形,也安靜了下來。
他畫過很多次賀臨淵,雖然是在不正經的本子裡,但沒有哪一次像這次那樣……正式。
賀臨淵就站在他麵前,他在捕捉他的所有動作與神態。
他才剛被賀臨淵疊標,原本滿腦子都是賀臨淵了,如今還要這樣專注地畫他,時也臉上越來越紅。
他覺得他的賀臨淵含量超標了,過多了!
而且都是他自作自受,自己找來的。
唔。
時也手緊緊地捏住筆,越捏越緊。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很想和賀臨淵抱抱。
信息素一定很香。
想要抱抱。
賀臨淵見時也忽然停下,直愣愣地看著他,低笑道:“怎麼?”
“……沒。”
時也回神,低頭繼續畫。
時也用指尖輕輕暈染了賀臨淵臉上的陰影,栩栩如生的五官躍然於紙上。
時也看著自己的畫看呆了。
賀臨淵起身走到時也身邊,也微微一愣。
他還真沒想到時也在這方麵那麼擅長,之前路曲還說論壇上分享了,時也對於Omega的科目除了做菜其餘並不拿手,還被有些眼紅的人嘲笑了,畢竟時也華爾茲跳不好,大家給宋年遷寫生的時候他還直接畫了個火柴人。
沒想到……
賀臨淵心情忽然好了起來。
看來時也不是不會畫,他隻是不想畫。不想畫宋年遷,但是想畫他。
賀臨淵就坐在時也身前低頭看畫,時也愣愣抬頭,畫裡一個他,眼前一個他。
但是眼前人與畫中人的眉眼卻是有一些區彆。
時也畫裡的賀臨淵眉眼看著似乎……更為溫柔一點。這讓賀臨淵很意外,時也這小狗天天和他吵架撕逼,怎麼還把他畫得那麼柔和?
賀臨淵雖然對外總是擺出溫和的模樣,但那畢竟是沒有溫度的虛以為蛇,是賀臨淵的偽裝。可時也畫的不是賀臨淵的偽裝,在他筆下,賀臨淵的五官溫暖而灼熱。
時也就像捕捉了這也許不存在的一麵,永恒地框在了一張白紙裡。
嘶。
賀臨淵覺得,就像是有貓爪子在他心尖上輕輕地撓了撓。
賀臨淵挑眉,“小狗畫工不行啊。”
時也:“你TM好囂張啊賀臨淵,你有本事給我畫一個!”
實際上時也畫得很好,紙上的人隻有寥寥幾筆,筆鋒瀟灑果決,乾淨爽利,極具風格,但一樣就能看得出神態。
賀臨淵理所當然道:“我不會畫,我會品鑒。”
時也反手把畫板藏進懷裡:“那不給你看。”
賀臨淵無所謂的模樣,轉身去盛了一盆溫水遞到時也麵前,“洗手,睡覺。”
時也哼哼唧唧地把手泡了進去搓揉,把鉛粉給洗掉。
洗了片刻賀臨淵看不下去了,賀臨淵有輕微的潔癖與強迫症,時也這是洗狗爪呢,怎麼洗賀臨淵看著都不乾淨。
於是賀臨淵把水盆放在時也膝蓋上,自己則是蹲下握住時也的手隔著手套仔仔細細地洗。
時也低頭,聲音不自覺地放軟,“為什麼不摘手套啊?”
賀臨淵專心地擦拭那雙能畫出無數作品,能開機甲又能做飯的手,“不摘。”
“哦。”時也癟嘴。
“好了,睡覺。”賀臨淵起身去倒水關燈。
熄燈了,四周陷入黑暗,時也枕著手睡。
時也心道,他不想把那張畫交給老師了。
不想讓彆人看。
他明天上課前再畫一副交上去好了,但也不能畫得太敷衍,否則老師真以為他不會畫畫然後給他更多作業和輔導,那就有點尷尬了,也很耗費時間。
時也想了想,在賀臨淵睡著後偷偷起身,借用終端微弱的燈光,再畫了一張賀臨淵。
畫裡的賀臨淵背對著他睡,看不出是誰,也看不見臉。
時也滿意極了,意境一整個拿捏住就是說!
不過……
唔,還是想要抱抱。
但是抱宿敵也太離譜了,和賀臨淵要抱抱也太丟人了,達咩!
睡覺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