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臨淵定定地看著時也,“我還真恨不得……能把你殺了。”
“嘖。”
時也心道,不過賀臨淵的手……
他剛才粗略摸了摸,能感覺到上麵有很多傷疤,都是沉屙。
是……怎麼來的?
時也側頭看賀臨淵,男人一頭金發,五官精致,眼角一點淚痣,看著就是一個典型的貴公子。
時也難以把那些可怖和交疊得密密麻麻的傷疤和這個光鮮亮麗的人聯想在一起。
可是他問了賀臨淵也不會給他答案。
時也低頭。
算了,賀臨淵不願意讓彆人知道的,脆弱的那一麵,他也不好探究太過。
時也嘀嘀咕咕道:“像個良家婦女,大家閨秀似的。”
賀臨淵:“……”
賀臨淵聲音涼涼的,“時也,你皮癢?”
時也眼睛刷拉地亮了,“你要打架?”
不怪時也瘋狂挑釁,極限蹦迪,主要是……他想和賀臨淵貼貼,想要抱抱,但又不好意思說,於是隻得這樣拐彎抹角,企圖讓賀臨淵發火然後和他打架。
如果打架了,他就能趁機抱住賀臨淵。
但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賀臨淵脾氣可好了,對他的容忍度賊瘠薄高。
賀臨淵:“時也同學,你還在罰站,你忘了?”
時也萎了:“嘖,沒用的男人,我看你是不行。”
賀臨淵:“……”
賀臨淵要炸了。
這是怎麼回事?嗯?時也今天吃錯什麼藥!
書上不是說被疊標的Omega會特彆依賴和黏人,這就是時也的黏人?專門來氣他?
好不容易罰站完畢,時也隨即就朝賀臨淵湊了過去,“賀臨淵,我和你說,我現在對你極為不滿!”
“……”
“你害我罰站了一小時,你說你要怎麼賠我!”
“……”賀臨淵靜靜地看時也表演。
時也摩拳擦掌,“我覺得我得揍你一頓,我們來打架吧!”
賀臨淵:“你有完沒完?”
賀臨淵覺得他名為理智的弦要斷了。
時也癟嘴。
有一點點生氣了。
狗逼賀臨淵。
時也冷哼道:“不打了,不和你說話,我回家去了。”
時也帶著滿肚子怨氣回家。
時也心道,算了,和宿敵要抱抱這種不現實的事他還是彆想了,有空多準備準備隔天的訓練不香麼。
隔天又是特訓的周末,但不同以往,這次教官紀聞戈在特訓開始之前,把大家都叫到了會議室。
會議室內坐滿了身穿軍服的百人,但因為燈光昏暗,時也也看不清大家的長相,隻是在前排認出了紀聞戈、賀行川和沈辭。
時也咽了咽口水。
看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宣布?
那麼突然的嗎?
希望不要是什麼壞事,雖然看大家的神色和這次陣仗,應該不是什麼好事。
他和小隊,包括賀臨淵都作為軍部新人坐在最後。
會議很快就開始了,一個學者模樣的年邁男人身著長袍,抱著終端走上了台,隨後就見投屏上出現了一張地質層的照片,上頭被各種顏色標記了。
白發蒼蒼的男人推了推眼鏡,神情肅穆道:“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請寬恕我不一一和大家打招呼問好,我必須直接進入正題。”
莊澤小聲給時也科普,“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傅教授,深淵地質隊裡德高望重的老學者,也是那群地質學家的老師。”
無論是對於主動前往深淵之地挑戰深淵突擊隊,還是抵抗深淵保護人群的尋常軍隊,深淵地質學家都無比重要。
深淵來自地底,因此這些學者能通過觀察與計算,預測深淵什麼時候出現、在哪裡出現,給前線人員至少有一點準備的時間。
傅教授蒼老沙啞的聲音滿是憂慮,“今年深淵之地發生了異常,深淵提前結束冬眠蘇醒了,原因未知,這是近幾年來首次發生的狀況。”
底下一片嘩然。
深淵提早蘇醒,那就說明軍隊需要開始做準備了。
賀行川蹙眉問道:“多早?有具體的時間嗎?”
傅教授深吸一口氣,道:“現在。”
這下,會議廳內都安靜了。
時也同樣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
難怪會議來得那麼突然和緊急。
賀行川深吸一口氣,道:“明白了,您請繼續說。”
傅教授道:“我們的儀器可以檢測到,深淵之地已經開始活躍了起來,深淵也在聚集準備出來,襲擊人類,最快三天後,他們就會出現在我們所居住的地方,還請軍隊做好防範,把巡邏人員派出去。”
賀行川和沈辭對視一眼。
沈辭微微點頭。
會議結束後,馬上就會讓軍隊整裝了。
傅教授道:“事出必有因,這次提早蘇醒的原因我們還在尋找,希望能儘快給大家一個答案。而我還需要給大家一個警醒,提早蘇醒的深淵比往年更有精神,更為興奮,可以從指標看出他們今年會更加有攻擊力和難以擊敗。”
傅教授放下終端,左手握拳放在心口上,輕輕錘了錘,“希望軍隊能夠更加勇敢地應對。”
底下不少人都回以同樣的動作。
時也受了感染,即便他隻是個新人,也把手放在心口處。
開始了,每年的深淵季節。
這個季節將會有無數的傷亡,也有產生無數的勇士。
往年時也等人作為學生,都是加入大巡邏隊伍搭把手,不曾開過機甲去麵對真實的深淵,但今年他們被選入突擊隊,便是半個正式軍部人員了,也可以獨當一麵。
時也深吸一口氣,也就是說,今年他要真正地踏上前線了。
心跳忽然變得有些快,深淵、軍銜、機甲,這些都讓他的血液忽冷忽熱。
而接著的會議便是由傳奇上將的弟弟,如今軍部的前線總指揮賀行川主導了,主要說的都是巡邏隊的布局,兵力的分布等等,這些和時也等人沒什麼關係,但聽著增加知識也不錯,紀聞戈沒讓他們走。
等說得差不多了,賀行川把目光放到了後排。
“後麵的幾位小朋友,你們也算是正式隊員了,雖然受訓不足,但真實的戰場是最好的磨刀石。”賀行川咧嘴笑,“這次來幫忙分擔巡邏隊的任務吧,上來!”
……
最後分出的結果是,時也領一支小隊在院校Omega宿舍區域巡邏,賀臨淵則領另外一支小隊在Alpha區域,宿舍四麵區域不算大,兩人的隊伍人數也不多,一隊就隻有四個人兩台機甲外加一名地質學家。
但無論隊伍和範圍多小,即便救援很快就能趕到,但領隊就代表肩負起了一個區域的人命,宿舍裡的人數可不少。
時也深吸一口氣,忽然開始覺得緊張。
再看了眼賀臨淵,他和平時也沒什麼區彆的樣子。
紀聞戈給時也和賀臨淵分彆引薦了專屬他們的地質學家。
“來,時也,和這位邵同學認識一下,之後的深淵季度裡他就是你的幫手了,你要好好聽他的建議。”
時也好奇地看著站在紀聞戈身邊的男人。
看著比他大了三四歲,是一個長相很嚴肅和冷酷的高挑男人。
男人聲音也很冷,像是拒人以千裡之外,“我叫邵叢,是傅教授的學生,和你一樣都還在學習中,以後請多多指教。”
時也敏銳地察覺到男人似乎對他沒什麼好感,即便男人說的話很有禮貌。
時也仔仔細細地看著眼前的人,試圖回想以前在哪裡見過。
邵叢眉眼冷傲,神色嚴肅,屬於地質學家的正裝被他穿得整整齊齊,肩上還披了大衣,看著成熟而穩重。
邵叢……
草。
時也渾身一個激靈。
他想起來了!
不就是之前他被宋年遷甩了,和賀臨淵領證之前他那便宜爹給他找的對象嗎!
這是時路安滿意的對象!
時也想起來後,一瞬間覺得不好了。
這是什麼該死的緣分。
邵叢也在觀察時也。
他出身名門世家,家裡世代都是赫赫有名的政治家,左右著帝國的政策。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最傳統和板正的思想,也因此,他無法想象和接受時也這樣的Omega。
之前時路安憑借著微薄的交情找上他叔叔,和他們說,他家的Omega需要教化,需要強勢的夫家來壓製和教育他怎麼成為一個合格的Omega,並詢問邵叢願不願意接下這個重任。
叔叔說,一能拯救偏離軌道的Omega;二能和時家搭線做生意,畢竟時家和宋家有合作,可以借此接觸商會,於是他就答應了。
沒想到連人都還沒見著,據說那位叛逆的Omega就隨便找了個人偷偷協議結婚逃走了。
邵叢也沒料到會在這裡重逢。
邵叢微微蹙眉,和時也兩人看著對方,彼此表情都有些不適。
賀臨淵:“……”
賀臨淵此刻心情非常不好。
小狗的婚約者,打了一個又來一個。
沒完了是吧?
時也和另外的隊友們都打了招呼後,這才好奇地看賀臨淵隊裡都有誰。
賀臨淵撇頭不看他。
時也一愣。
好家夥,賀臨淵這還氣上他了?
豈有此理啊,不給他抱抱,不和他打架就算了,現在還不和他說話,給他擺臉色!
詭計多端的Alpha,討厭死了!
時也理直氣壯地生起氣來,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有多不講理,畢竟他從未親口和賀臨淵說他的訴求。
反正就生氣,不服來和他打架哇。
賀臨淵對上時也帶著情緒的目光,微微蹙眉。
小狗又在發什麼瘋?
說好的疊標黏人呢?